莫行宇趟在客栈房间里,双眼无神的望着头顶发黑的蚊帐,耳边响起侄儿莫涛的哀求之声。 “二叔,你就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三日未进水食了,你这样会病得更严重。” 莫行宇充耳不闻,一动未动。 莫涛从迷茫到绝望,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这些日子的遭遇,二叔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已经三日滴米未进了,这样的他们还能否回家。 “客官,你们已经欠着两日的房钱了,再不交银子就给滚出去。”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两日未缴房租已经让店伙计变了嘴脸。 走投无路,身染恶疾,身无分文,即将要流落街头…… 亦或是客死异乡。 想到此处,莫涛低头着,一滴泪滑落到地,手中的稀粥显些倒出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此时的莫行宇才有一丝动作,动了动快要干涸的血唇,取上手指上的一枚不粗的金戒指递给侄儿,喘着气道:“你把这个当了,把我的灵柩带回家,二叔是回不去了,家里就靠你了,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要像二叔这样轻易受人蒙骗了。” 说着,两行浑浊的泪水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声从他发黄的老脸上流淌而下。 “二叔,我不行的,求求你要好起来。”铛的一声,粗瓷碗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莫涛却全然不顾,伏在床前哭求。 年轻的他一直活在二叔的羽翼之下,初体会到了世道的无情,更无法撑起一片家业。 “我已经写信请回乡了,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莫涛泪流满面,说着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 只要有人来帮他们,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叔也会痊愈。 “没有用的,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愿意帮我们。”莫行宇无力的摇头,伴随着他的说话声,咳嗽得更急迫。 他之所以会绝望,完全是知道家乡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即使是收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又如何,那些冷血无情的族人只会想方设法的从他们身上捞取银子,根本就不会对落难的他们伸出援助之后。 若不是那些吃他肉喝他血的族人们在他生意遇到困难时却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出卖他,他又怎么会远走他方寻求出路,更不会有今日客死他乡的结局。 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莫涛眼神一暗,这个道理他亦明白的,可是,到了些时,他又能请谁人帮助呢。 “唉!”莫行宇唉叹一声,无力的啪着侄儿的手道:“做人要靠自己,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男儿行走于世,得顶天立地。” “二叔……”莫涛心中悲戚,到了这个时候,二叔还不忘教导他。 “我死之后,你把灵柩送回乡安葬后你就离开吧!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看着年幼的侄儿,莫行宇还是不够放心,年幼单纯的他是应付不了家乡那些如狼似虎的族人。 “二叔……”莫涛脑中空白一片,只剩下哭了。 “不哭,不哭……”莫行宇安慰着,努力忍下喉中的腥甜,双眼无神的望着头顶上那张黑比白更多的蚊帐出神。 到底是不甘心呐! 他这一生苦过累过,也荣耀过,自己只身闯荡,业业的积攒下诺大家业,虽然族人们并不那么让人如意,可是总的来说还是好的。 没曾想他会在这里功亏一篑。 萧家的果子酒在南方颇为出名,是个好东西,高额的利润让他怦然心动,又加上原本的营生又被人排挤打压,实在是做不下去了,他几翻思虑之后最终决定改行易途。 砸锅卖铁凑齐了十三万银子北上平城,孤掷一注的想要在萧家果子酒上谋求一条生路。 这生路又何尝不是他最后的一路。 哪知,还未到平城便在合春码头偶遇了萧家的管事,几翻接触之后,他用他的十三万两银子购得了一万坛酒。 十三两银子一坛,这对于一坛尽百两银子的利润来说,这买卖太值当了。 还未来得及喜悦,码头搬运的工人在不小心打碎了一坛果子酒后让他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最开始的上百坛果子酒没有任何问题,后面的全是假货。 他被骗了~ 那时,萧家那位姓易的管事早已人去楼空,他连夜赶至平城,风餐露宿,又淋了雨,一气之下便病了。 到了平城他才发现,他甚至连萧家在何门何地都不知道。 到底他又不甘心这样回去,只得在平城守候几日,病又越发重了,好在他总算想起了四海镖行。 萧家他不认得,四海镖行却是知道的,当初就是通过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