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白夜寒彻夜难眠,以致于第二日起床,眼底一乌青一片。 当惯例出门等着萧茗出门的沈澈看到大门口停着的陈府马车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看到白夜寒三人收拾了包裹出来,沈澈盯着这三个损友,有气无力的道:“这是要走了?”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他,他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嗯,昨夜马车来的晚,就没有通知你。”一夜未眠的白夜寒简单解释一句,避过沈澈的目光。 三人走近,陈元昊与卢子昱一左一右的站在沈澈身侧,状似无意,实则有意为之,显然是白夜寒授意的。 …… 沈澈一脸无可奈何。 “我去给三妹告别。” “昨日我已经对萧姑妨提出了辞行。”白夜寒开口道,意思就是不用再去了吧! 沈澈怒,你这样还说昨夜马车来得晚,明显就是早有预谋的。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怎么能一样。” “一起。”见沈澈执意,白夜寒把包裹丢给陈元昊,与其同行,其实他还想见一见八妹再走。 正巧看见萧茗一行人出来,萧茗与白小雨几个是要去镇上广济堂,萧昱则要去平城继续他的盘点大业,一行人在院子里碰了头。 “三妹,我要走了。”沈澈两眼汪汪,语气里无限的委屈,所表达的意思像极了: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萧茗:你快走吧!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萧姑娘,叨扰数日,承蒙关照,白某等多谢了,今日一别,后会有期。”白夜寒作揖,眼角的余光看向八妹白小雨,昨日已经话了别,今日他无话可说了。 纵有千般离恨,万般哀愁,话不尽的对萧茗的怨念。 蒋香媛暗地里撇撇嘴,与夏小八咬着耳朵,总算是要走了。 萧茗还礼,客气的道:“客气了,预祝几位一路顺风。”一面又给易风一个眼神,易风会意,把手上拿着的四个锦盒送了过去。 “都是家里自己种的,望几位不要嫌弃。”这是萧茗知道他们要离开后连夜准备的仪程,人参丸,花茶等若干,都是家里的特产,只是不同的是沈澈的那一份里面多了一支两百年人参。 萧昱双眼圆瞪,不舍的道:“白哥哥,沈哥哥,你们要离开了,祝你们一路顺遂。” 白夜寒看着萧昱怀里抱着的书本,上面的帐册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仿佛看到一个优秀的少年郎被引入了歧途。 白夜寒郑重的拍着萧昱的肩:“萧小友,一定要刻苦研书,男儿志在四方,当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为己任。”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是最好的读书时光,而应该埋头读书的人却是抱着铜臭帐册,在他看来打理庶务是家族里仕途无望之士的选择。 很明显,天资聪颖的萧昱不在其之列。 妇儒之见,害人害己。 萧昱却点点头,认真的说道:“白哥哥说得对,姑姑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做事从小处着手,从小到大,从易到难,循序渐进,我现在就是要好治理内务,保证家里顺遂平安,这样读书才能无后顾之忧。” 白夜寒:“……” 多么高深的觉悟,他已经感动到无言以对了。 陈元昊低声笑笑,白兄一定要在被怼的边缘无限循环,他理解不了,他是一点也不想沾边,深知萧茗厉害的人,被耳濡目染教育下的萧昱深得个中真髓。 陈家与萧家一向交好,他也不做这个恶人了,再者他跳出来也于事无补,萧茗那一张嘴…… 陈元昊自认占不到便宜。 那边沈澈完全不理会对怼到内伤的表兄,自顾自的与萧茗述说着离别之情,完完全全把‘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发挥到了极致,大有你一句话,我舍生忘死,上刀山下油锅也要留下来的气势。 可惜,他不舍的表达了许久,萧茗都未有留客的意思。开玩笑,大过年的,留你下来做啥呀! 赶紧的,麻溜的,走走走。 “祝沈大哥一路平安,代我向沈姐姐问安。”萧茗客气的道别。 沈澈心痛,碎了一地玻璃心。被同伴给无情的架走了。 白夜寒再次看了一眼萧茗身后的八妹,那个小女孩一双明眸清亮,双瞳剪水般,可惜眼睛里并没有对自己这位大哥的儒沫之情,看他像是一个陌生人。 这目光深深刺痛了白夜寒的眼。 八妹,总有一天,咱们会再见面的,书信已在回京的路上,想必母亲会派家中得力的管事嬷嬷来与萧茗交涉,定能劝得八妹同意。 血浓于水,八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