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堂堂陈家嫡子,居然在人前如此卑恭,真是坠了令尊之威名,罔顾陈家百年书香清誉。”帷帽下的少女,声音娇俏傲慢,甚至透过白纱都能让人感受到话语里的蔑视。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少女,一阵发愣,这位是谁? 陈元泽自然不是好脾气的人,语气不善地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你娘有没有教过你出门要带脑子。” “陈元泽,你可知道我是谁?”帷帽下的少女看不到神情,听声音已然带了怒气。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回家问你娘去?”论怼人,陈元泽就从来没输过,而且在陈家被陈老乡君宠着,他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就是家里的兄弟娣妹他都不惯着,何况是眼前这位严厉不明的姑娘。 “你……”少女指着陈元泽说不出话来,葱白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气着了。 “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为伍,不顾礼仪,私德败坏。还有你,身为女子,与男子独处,授其银钱,真是不知廉耻,不守妇德。” …… 这一下,整个书肆都安静了,弥勒佛掌柜用诧异的目光盯着少女,心想这怕是出门的时候没带脑子,他这一身肥膘杵在这儿难道对方看不见,难道他就不是人?还有那些店里的伙计,买纸墨的书生们都变成物件了不成,怎么叫独处,独处是这么理解的吗? 都怪少时念书少了,而且人家明显就是娣弟出门,娣弟相亲,谁付银子有什么关系。 不只是掌柜,书肆的文人书生们都惊了,萧茗三人自进门因着不俗的外貌和穿戴,早就引得不少人注目,而且三人话语也并没有避人耳目,很明显就是很亲近的娣弟三人,反倒是这位姑娘,好生无礼。 萧涵脸色亦是难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对姐姐无礼,刚想要发怒,陈元泽已经恼怒起来,不客气地指着少女骂:“你是谁啊,你家住海边的管得真宽,我和我姐姐出来买东西,碍着你什么事,真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打不得你了,把你爹娘都叫过来,老子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女儿的。” 他认萧茗为娣,陈家全家上下是默认了的,爹娘都不反对,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小姑娘居然敢大放厥词,真以为自己是谁。 “年纪不大,你是想当我爹还是想要做我娘呢……” 这…… 这好生无礼,只是书肆看热闹的一众人都忍俊不禁了,一边感叹这少年好生厉害,但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实在是这姑娘不得人心。 萧茗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兴味少了些,显然也是被眼前这位少女给影响到了,在她心里一直把陈元泽当作弟弟的,和弟弟逛街购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今居然有人会跳出来指着他骂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真是冤得很。 “你……”少女气得说不出话来,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陈元泽。 “无耻。”最后,吐出两个字来。 “大胆,我们姑娘可是……”婢女正待说话,却被少女急切地打断了。 “不与愚者论道,这样会咱们的智商。”萧茗说罢,走出了书肆,她并不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是何许人也。 萧涵紧跟着追了出去。 陈元泽见两人都走了,急着去追人,临走时恶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呸!” “姐,你别生气。”陈元泽追上萧茗,连声道歉。 “我没有生气呀。”萧茗笑道,“对方只是被家里给宠坏了,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咱们躲开便是了,与其争论反而不智。” 看着陈元泽,萧茗心中安慰,虽然陈元泽作为幼子也是被家里宠着,但陈元泽知分寸,守礼,学识也长进了,虽好打抱不平,但不惹事,也不欺凌弱小。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陈家的家风来。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萧涵突然感叹一句,安慰陈元泽。 陈元泽感觉今日出门不吉,接二连三碰到不如意之事,不长眼的人。 反而为了安慰情绪低落的陈元泽,萧茗和萧涵拉着他又去逛了逛街,然后带着去了各种各样的铺子,挑选了不少家里要用到的物件,最后萧涵还带着陈元泽去了几处有名的酒楼,他回京这些日子,打理产业的同时也走访了京城各处地界,对京城的布局了解了不少,哪里有学子经常聚集,哪一处酒楼茶舍是文人才子们品诗论道的好去处,他都打听得一清二楚的。 北市中就有一家知名的酒楼,里面还保存着前科探花郎题作的一首诗,悬挂在一楼大厅供进出的人鉴阅。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背后还有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故事。 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