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人当真好算计!”戚将军愤恨地捶着手掌,“我要上报朝廷,这贼人身为医官署大医官,担任此次时疫的钦差大臣,竟然隐瞒消息害死了不少人!”
“将军准备如何上报?”顾荷眨了眨眼睛,并不认同这个做法。
“自然说实话实说,有夫人您作证,相信定能将他绳之以法!”
顾荷摇了摇头,叹息道:“那本医书是家师意外所得,被他偷看了去。万一他向娘娘和楚王殿下推说不知情呢?岂不是倒打一耙说我们心怀不满,刻意陷害朝廷命官?”
“这......”
戚将军没想这么多,身为武人,他一向直来直往,武力至上,没什么花花肠子。
“退一步说,”顾荷眯着眼睛沉吟,“便是他承认又如何?完全可以说是怕走漏消息,引起全城人恐慌,这才隐瞒下来。左右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黑白任由他说。我们即便知道,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这老匹夫继续诓骗同僚?眼睁睁看着他隐瞒情报,害死这么多人?”
戚将军目眦欲裂,愤恨不已,这些文官,尤其是京里的文官,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那倒不至于,”顾荷束手冷笑,“机会往往藏在苦难中,他想借此机会送孙子上位,让李氏更上一层楼,咱们就抢了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便是。”
“好极,”戚将军双眼发光,拍手叫绝,虽还有些不满,但目前这是他唯一能发泄怒火的途径!
“只这个办法我帮不上忙,还得有劳夫人与诸位医官大人。夫人与各位大人们研制药方途中需要什么尽管说,老戚我都想办法给你们弄来。”
“多谢将军,将军且率领军中将士,顾好湘西百姓,另外城中的水源,菜品这些都得您多留点心。”
这本是衙门的事,但顾荷不放心衙门那边的人,只能拜托为人正直的戚将军双重留意。
“无论战时还是太平,保护百姓都是咱们军人的职责,夫人请放心。”
戚将军拱手郑重承诺,心里对顾荷的佩服与信任更上一层楼。本来放顾荷进军营,是看在镇国将军的面子上,为此他心生忐忑。如今倒彻底心悦诚服!
......
湘阴医官署
“大人,军营那边有异动了。一刻钟前,戚将军带人控制了城中水源和买卖市场。岑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往南边走了。”
一名身着全黑色普通布服的男子恭敬回禀。
“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查出时疫的根源,当真是后生可畏。”李大夫抚摸着花白的鬓角,情不自禁感叹。
“看来那本医书果然在她那里,”便是不在她身上,她也一定看过!
根源?黑布服男子耳尖抖动,心生疑惑却不敢追问。
“祖父,既然苏夫人已经知道祸乱湘阴的虫疫是蛊,咱们是否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一旁的李凝睿急切地道。
只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时疫根源,大家才能想方设法针对蛊虫,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这个没志向,胆小怕事的蠢货。
李大夫暗骂他不争气,不过这次他倒没说错,“你去召集医官署的大人到一楼集合,我有事与他们商议。”
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医官署的各位医官,既然顾荷已经查出时疫真相,那么与其等她告诉诸位医官,不如自己亲口传授,这样反而更能添一分功劳。
“那边还说死去的疫虫并未失去活性,只是陷入假死状态,遇到血液会死而复生。”黑衣男子又道。
李大医官猛然停住脚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黑衣男子低头将自己打探道的消息,又重新说了一遍。
在此之前,虫子会死而复生的事,谁也不知道。
李大医官双手抖动,嘴角颤抖,他的右手上,赫然有一道正结痂的伤口。
“祖父?”李凝睿不放心扶起他。
“无碍,”李大医官摆了摆手,“令大人情况如何?”
“不太好,疼痛比前两日更重了,麻沸散已经不管作用。”
“哎,”李大医官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是跟着我来的,与我相识近十年,那想......”
“不过没关系,如今我们研制的蛊王已经有了些气象,等蛊王破茧而出,相信过不了几天,所有人都会没事。”
在杀死蛊虫、引出蛊虫和找出下蛊之人之间,他选择了:研制蛊王,用蛊王控制幼蛊。
今早令大人已经确诊,他就给他用了自己研制的蛊虫,虽不是蛊王,但目前看出效果良好。
他手中的伤疤,也是在前两天炼制蛊王时受的伤。
......
岑溪风跟沈越禾走了,临走时将小女孩儿囡囡交给了顾荷。
戚将军掌管全城,并调查寺庙之事,企图抓住同伙,可惜的是那些出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被蒙在鼓里。
顾荷与薛绛等人继续研制药方,军营有现成的患者,这让她有了许多新的发现。
比如感染蛊虫后,大家不是没反应,而是反应隐秘,让人意想不到。
蛊虫会影响人的情绪,让高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