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荷万万想不到,沈越禾说的好地方,竟是一座南风馆。
“你管这个叫好地方?”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恨不得将对方暴打一顿。
“对我来说可不就是好地方嘛?”沈越禾笑嘻嘻地说。
顾荷一阵无语,“信了你的邪,走了。”
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当真是虚度光阴。
“别别,表妹,我是来等一个熟人,并非胡作非为,”沈越禾双手搭在她肩上,轻轻一推,“就当陪表哥,你知道姓岑的小心眼,指不定以为我来这干嘛呢。”
“再说,凭什么他苏案瑾可以三妻四妾,你就要为他守洁?太不公平了。”
顾荷白了他一眼,“进去吧。”
“这还差不多,”沈越禾高兴起来,带着顾荷轻车熟路上到二楼雅间,叫了十来个男童,左拥右抱。
“你不是要等人吗?”顾荷皱眉。
沈越禾翘起二郎腿,冷笑一声,“这不正等着?你猜先来的是姓苏的还是姓岑的?”
顾荷:“无聊,不猜。”
“姓苏的?”沈越禾抬高声音,“哎呀,我怎么觉得是姓岑的呢?”
顾荷:“......”
“打个赌吧,如果是姓岑的,我给你一间铺子。如果是姓苏的,你可得保我一命。”
顾荷白了他一眼,“我听说岑叔最近在给岑将军相看妻子,你莫不是因为这与他怄气?”
沈越禾脸色一僵,随即干笑,“这不跟你学的吗?咱们俩难兄难妹。说来表妹你可真狠,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全然不给太傅解释的机会。”
“我并非怄气,”顾荷抬眸,表情而严肃,“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作出的。”
“为何?”沈越禾不解,“明明太傅对你一往情深。”
顾荷轻笑,“我知道,但我无法容忍目前的处境,也无法相信未来。”
若成亲是必然,那日后进府后的一切也是必然。今天可以因为圣旨妥协成亲,后面可以因为圣旨牺牲其他。
她不是傻子,那些搬进府的大红色木箱瞒不过她的眼睛。
“说到底你还是怨他没有因为你反抗圣旨。”沈越禾一针见血。
顾荷摇头,“不怨,只是看清了现实。”
与其说怨他人,不如说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这样的世界,她不喜欢。
“可是这样对苏太傅未免太不公平,”沈越禾道,“你两是夫妻,遇到困难当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结果你倒好,见风就跑,留他一人应对。”
顾荷挑眉,“那你觉得目前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好像......没有,”沈越禾咽了口口水,“除非秦小姐不在人世。不过即便如此,姓秦的估计也得弄个亡妻之牌,搁苏太傅身边。”
这样一想,确实挺膈应。但没办法,圣旨就是天理,任何人不得违背。
“要说这事儿苏太傅也无辜,”沈越禾翘起二郎腿,“上面的意思,他哪能违背?我看他心里也憋屈着呢。不过他那人心思深,私下藏了不知多少小九九,你们的事说不得有转机。你要不要给他一次机会?”
顾荷挑眉,“双面间谍?你其实是来当他说客的?”
“这怎么能?”沈越禾嗤笑,“不过是良心发现,不想让有情人抱憾,也不想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罢了。”
“我自己感情不得圆满,总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嗯,这样说,是不是觉得表哥很有魅力?”
“是,”顾荷认真地点头。
“啧,这样正经,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沈越禾啧啧出声,挥手让所有做戏的男童出去,“说起来认你当表妹,除了送点便宜东西,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要不表哥帮你把秦小姐摆平当见面礼?”
顾荷皱眉,“她只是笼中鸟。”
没了秦小姐,还有张小姐,李小姐。
“父债子偿,管她是不是笼中鸟?”沈越禾撇嘴,“不过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我记得她不是有个相好叫楚攰嘛?正好我知道秦将军将他藏在哪里。表哥就做个好人,叫她二人团聚。”
顾荷白了他一眼,“你说,连你都知道,那苏案瑾能不知道吗?”
他知道,但没这么做,肯定有什么顾虑,或者说此路根本行不通。
秦遇之多么深沉的城府,离京之前留下这大个麻烦,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沈越禾一想也是,旋即换了个办法,“那我找人把姓秦的绑了?”
又得顾荷一个白眼。
“嘿,逗你玩儿呢,”沈越禾露齿一笑,正想说什么,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他四仰八叉躺下去,“还真来了,你猜来的是谁?”
“来的是谁我不知道,”顾荷起身,匆匆忙忙背起医药箱,“反正肯定不是岑溪风和苏案瑾。我先跑为敬。”
若是那两人,只会安安静静独身前来,绝对、肯定不会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要被你害死了。”
顾荷狠狠瞪他,官员不可流连秦楼楚馆,若被抓住,弹劾、罚俸指定跑不了。严重些的还会被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