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乓!乓!乓!夜深露重!” 四更锣鼓敲响,顾荷坐在马车里,时而惊醒,时而昏睡。 她已经两天三夜没沾床,眼皮沉重如灌铅。 又一次挣扎着清醒,苏案瑾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你睡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顾荷迷迷糊糊道,“我已经缩小范围,做出四种药丸,只等回医馆用老鼠实验,就能得出最终药方。” “好。” “案染呢?” “已经去了营里。” 顾荷皱眉:“我还没把药丸给他。” 这些天她一直忙着配药,竟然忘了这件事。 “他尚未到战场,一切平安。等你做完自己的事,再配药给他也不迟。”苏案瑾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哦,”顾荷松了口气,迷迷糊糊问:“娘和小四呢?她们特意来寻我,我却没时间陪伴她们。” “已经回去了,城里不安全……等年前回京,咱们一家就能团聚,永不分离。” “……” 无人回应,顾荷已经偏头熟睡,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 苏案瑾无奈摇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侧脸注视着她的睡颜,眼里似笑似怜。 马车摇晃抵达目的地,苏案瑾俯身打横抱起她,轻巧往银楼走去。 “东家,不送顾大夫回医馆吗?”伙计问。 苏案瑾:“不必,她睡我的屋。” 伙计心觉奇怪,不过想着兄妹俩十来年未见,东家对顾大夫好是应该。 一梦到天亮,金灿灿的阳光欢喜地落在沉睡的人儿脸上,安详宁静。 阳光刺目,顾荷猛然睁开眼,心脏砰砰直跳,“几时了?怎么不叫我?” “你昨晚太累,我就没叫你,”苏案瑾淡然道,“薛绛已经把老鼠送过来了,一会儿你可以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步。” “哦……”顾荷张了张嘴,“那好吧。” 顾案瑾嘴唇隐隐勾起又放下,玉髓般精致白皙的手指停顿在书面上:“可能你得快一点。” “为何?” 顾荷刚问完那句话,门口就传来一阵喧哗怒骂。 “你们官府为何不让出城?是想让咱们这些未染病的百姓,都跟他们陪葬吗?” “我在外地还有妻儿老目,不想病死在这城里。” “蔺大人到底怎么说?快得给咱们一个交代。”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家稍安勿躁,这次城中百姓得的不是时疫,没有传染性,大家可以放心吃喝。” 墨如?顾荷眯眼,他来这里作甚? “染病的人那么多,不是时疫是什么?” “是啊,不是时疫你们限制出城作甚?”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医官署一个屁都不放,你让咱们放心就放心?” “……” “大家安静,且听我说两句,”墨如提高声音,不慌不忙解释,“顾氏医馆的顾大夫已经查明疾源,是一种叫异尖线虫的寄生虫。所有感染上虫体的人,都去永福楼吃了生鱼片。所以没上永福楼吃过生鱼片的百姓,可以彻底安心生活。吃过生鱼片的百姓也不要着急害怕。咱们顾大夫已经研究出了治愈药方,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救治。” 顾荷:“?” 她什么时候说自己已经研究出药方了? 转身看向窗旁自在的某人,那人转过身:“你不是还差最后一步吗?现在可以下去确定,然后跟着墨如去县衙。有蔺大人在,李氏不敢生抢配方。” 顾荷恍然明白他们的打算:借助她安抚百姓,防止李氏抢功。 不过他们肯定不知李氏现在没有功夫为难她,昨日她故意丢下竹筒,让李氏得了残渣去解析配方。 现在的他们肯定通宵达旦熬了一夜,加班加点抢在她前面“报喜”呢。 顾荷心情愉悦下楼,看笼中老鼠也越发觉得眉清目秀。 将昨夜制出的几种药丸拿出,分别给四只老鼠用上,一炷香后,一号、三号老鼠抽搐不止,二号、四号老鼠完好无损。 顾荷挑了挑眉,另制二、四两种药丸,从药箱里掏出一只铁盒,打开露出里面的长条状东西。 异尖线虫! 将药丸化成水,分别给两条异尖线虫用上,不到一刻钟,二号异尖线虫死亡。后面那种挣扎了许久,也渐渐没了声息。 “是这种了,”顾荷指着二号虫体说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