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 傅聿城拧眉过去,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也顾不上听姜予安讲话,他已经搁置下手上所有的购物袋,去旁边的店铺里买了两瓶纯净水过来,替她拧开递过去。 姜予安接过道了声谢,一瓶水用完才稍稍好受一点。 不过身体却在吐过后觉得更加虚弱,一时之间抬不起脑袋,迷迷糊糊得万分难受。 她捏着那方傅聿城递过来的手帕,没用。 意识虽然已经模模糊糊,可脑袋还是告诉她,就这小小的一块布,可能她在中餐厅打几份工都买不起。 不过,她怎么会去餐厅打工呢? “能走吗?” 迷迷糊糊的时候,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同时还有能让她舒服一点的味道传来,与那方手帕上的味道相同。 姜予安情不自禁靠过去,手指不自觉地拽住他的衣角,“阿行,我好难受。” 嗓音中还透着几分哭意。 傅聿城蹙紧眉头。 按照寻常,他应当是对此刻此景极其厌恶。 令人生理不适的呕吐物,还没有清洗的衣服,无不在他每一个雷点上蹦迪。 可在娇瘦的姑娘扑到他怀里时,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人给推开。 甚至,心底隐隐在期待,她能靠得再紧一点,再喊他一声——阿行。 “哎哟帅哥你女朋友这是怎么了?” 卖帽子的爷爷目睹一切,忍不住从店里出来担忧询问。 傅聿城也想知道她是怎么了。 他低眸瞥了一眼意识模糊的姜予安,脑海里思索了一下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结论也只有在中午吃过的那份生腌上面。 第一次尝,还一个人吃完一整份,对于肠胃不太好的人来讲,效果不亚于吃一次毒蘑菇。 还真是……小废物。 早知晓会如此,他应该制止一下,让她尝个味道就好。 傅聿城眉头紧拧,看向面目和善的老爷爷,“她食物中毒,可能需要我带她去一趟医院,我购置的这些东西,能在您这里放一会儿吗?等一会儿我让人过来拿。” 旅游商业街的店铺一般到晚上凌晨两点才关门,这会儿天才刚刚黯淡下去,离关门还早着,卖帽子的老爷爷乐得帮助。 “行行行,那你留个电话赶紧送女朋友去医院,食物中毒可不是小事,严重点可能要洗胃的!” 傅聿城脸色也紧绷起来,电话都来不及留,已经把人抱起来,“我姓傅,等会儿过来的人会报我名字,麻烦老板您了。” 话落,高大的身影便急匆匆地消失在店铺门口。 姜予安虽然意识模糊,可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被抱在怀里的颠簸感让她更加难受。 她靠在傅聿城肩窝处,艰难开口:“你……你把我放下吧,我、我怕吐在你身上。” 傅聿城压根没听她的,连脚步都没停歇一下。 姜予安差点没忍住,攥着傅聿城衣襟的手指都泛着白,“……傅聿城,你停一下!你慢一点!” 傅聿城垂眼,见姑娘在他怀里十分难受,这才缓了缓脚步。 瞧见她隐忍的脸色,剑眉紧蹙,“不舒服就别忍。” 道路没那么颠簸,姜予安也才好受一点。 她攥着他衣襟的手稍稍松懈,眼眶溢出的水雾几乎朦胧她的双眸,连嗓音都似氤氲了一层水雾。 “可是会弄到你身上啊。” “……” 傅聿城垂眼,薄唇紧抿。 病中的姑娘脸色苍白,唇上见不到一丝血色,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惨白可怜。 她蜷缩着身躯,脑袋靠在他肩上,似乎这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个庇护之处。 傅聿城收敛眉目,抬眸迈步,“一件衣裳而已,弄脏了再买一件就是。商予安,你可以不用顾忌这么多。” 就比如他递过去的那方手帕,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而不是捏在掌心,还生怕多弄出几道褶皱。 她在怕什么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扮演她期望的阿行。 只要她开口。 姜予安不知晓傅聿城这会儿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男人脚步慢下来之后,她整个人也好受不少,连带思绪都清晰很多。 她还放肆地在傅聿城怀里调整了一下躺窝的姿势,以减少自己的不适感。 不单单如此,还不忘把她方才弄皱的衣襟稍稍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