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逆子呢?” 王华神色匆匆入了府,脑袋低着,瞧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府里的管家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讲:“出……出去了。” 王华一听,更是七窍生烟! 怎么别人家的儿子,都在好好读书,说出去都是有些才名的。或者干脆就是个平庸之人的也行,守好祖宗的家业就好。 就他,生了这么个儿子,聪明是聪明,人人都夸,可他娘的就是不干正事! 气鼓鼓的王华就在堂屋里坐着,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那个混小子身影终于出现了。 王守仁是偷跑出来的,所以还在路上就知道老父亲肯定是勃然大怒了。 要说他也识相,惹恼了父亲之后一回府就老老实实,本来还想先躲会儿,但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在等他,也就不作他想,规规矩矩的去给亲爹跪下。 “孩儿拜见父亲。父亲莫要动怒,孩儿知错了。” 王华揉了揉一突一突的脑瓜仁,“你去了哪里?” “孩儿……去了王越将军的府上。” 王华:“……” 出乎王守仁的预料,父亲竟然少见的比较安静。 “爹……” “唉……”王华一声长长的叹息,“今天,东宫也传唤了为父过去。” 王守仁竖着耳朵, 去年末到今年初,东宫太子一连串的行动大震人心,彷佛一代圣君的影子已经出现。 王守仁从小受家学熏陶,心怀报国之念。 因而对于东宫太子,他也是极为关心。 “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子有什么能耐……殿下竟知道我有个叫王守仁的儿子,热衷兵法军事。” 王守仁很是惊讶,“殿下知道我?” “为父也奇怪,不过事实如此。”话说到此处,王华那慈父的目光还是出来了,“殿下劝说,让我同意你随王越一道前往西北。” “什么?!”王守仁呆住了。 “父亲答应了?” “东宫驾前,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为父只是想到要与你离别……西北可不是浙江,面临的又是战事,你此去……”王华说到底还是疼爱自己这个儿子的。 血浓于水,而且王守仁少有才名,也是他儿子里最聪明的一个了。 一说到离别, 父子情深的两人总归演绎不出喜剧的氛围。 “况且,弘治十二年又是恩科。” 王守仁磕了个头,“父亲放心,孩儿虽然不守常规,但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其实不论是文章、兵法都是孩儿的兴趣,此次西去,孩儿也定不会荒废学业。” “殿下说王鏊也一同前往,他的文章作的极好,你倒也可以就近请教。” 王守仁一听,好听的话说的更多,“那父亲更不必为孩儿担忧了。男儿志在四方。孩儿此去向王鏊大人学文,向王越大人学武,以后像父亲一样成为朝廷的栋梁之臣!” 这话是王华心坎上的话, 虽然这个孩儿常惹他生气,但要说出人头地,大概也数他为最了。 而且东宫为何特地提到他这个儿子,也是王华心里滴咕的地方,也许是什么关口碰见了。虽说这次去西北路途遥远,肯定也辛苦,但怎么看也是锻炼的意思。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二月初二日,京师城墙之外,旌旗猎猎,战马嘶鸣。 王越骑马最后回望了雄壮的北京城,王鏊、王守仁列在其后也是一样的回眸。 “我想到了殿下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王鏊开口说的这句,不等旁人问,他自顾自的往下说,“殿下说,我大明有钱有人,绝不可让人给欺负了!” 这话虽是出自文臣之口,却有让在场几十名武人握紧缰绳的力量。 “随我赴任!”王越一声大喊。 “是!” 轰然一声响,之后则是马蹄溅起灰尘如烟。 …… …… 在宫里,有两样事情比较受人瞩目,一是内阁首揆徐溥身体实在是熬不住了,所以再一次向皇帝乞求致仕。 皇帝同意了。 弘治和臣子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况且徐溥确实是年纪大了,不是因为君臣矛盾等其他的原因。 他身边的人也都知道,老人家眼睛看东西看不太清楚,哪怕退休了还要去治眼睛。 所以一切倒也平静。 徐溥致仕之后, 刘健接任内阁首揆的位子,李东阳、谢迁紧随其后。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新一届的内阁出来了,总是要干出点什么事来吧?所以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是什么? 这也就是前文所述的第二件事:东宫出阁讲学。 当徐溥离开的时候,朱厚照就知道这一天自己是逃不过了。而且按照去年皇帝下的旨意,基本上时间也拖不过去了。 唯一能再拖上一拖的,就是‘选个吉日’, 吉日总归不是明天,那自然就往后靠了。 不过这一点朱厚照并不关心,因为对他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练字、射箭,若是得空也会锻炼锻炼身体,跟着张永做几组武术动作什么的。 因为对自己有要求,这个要求就是,以后要成为一个文武双全、兼具才情的少年天子。 少年天子不能只是年轻风流,最重要的是要足智多谋、握天下之权。 朱元章对皇子的教育是很注重的,按照他老人家定下的规矩,一个孩子读书的任务还是蛮重的。 所教授的内容也很多,一般以《大学》、《尚书》这类传统的四书五经为主,除此之外也会学习《资治通鉴》、《帝范》,里面都是历朝历代哪些是昏君、哪些是明君这类东西,目的就是教皇子当个好皇帝。 除此之外,我大明历代帝王还会给儿子们编书,朱元章的《皇明祖训》就不必提了。还有太宗皇帝编的《圣学心法》、宣宗皇帝制《帝训》、宪宗皇帝编《文华宝训》等。 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