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花满楼正厅中,一时寂静无声。 “哦,马什么?” 文竹挑眉,她一个丫鬟,没见过大世面,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姑娘,这位是梅妃的祖母的堂妹的侄孙,马公子,”一个路人悄悄提醒了一句。 “哦,”文竹点头。 马仁仰着头,抬起一条腿就踩上一张条凳,“怕了?怕了就过来给老子擦干净!” 文竹反应了好一会,还是没懂其中弯弯绕绕的关系,低头问黄小春。 “马什么梅?” 小姐马上要嫁去东启都城,一个不小心就要陪葬了,她可不能因为冲动给小姐惹大麻烦,问清楚了好。 黄皮子还在心疼自己胳膊上的口子,棕色的眼仁一白,话不多,上前给大喇喇架着腿的马仁就是一爪子。 “啊!” 马仁一声惨叫。 “管他马什么梅。” 出了心火的黄小春吹着尖利的指甲。 “嚯,黄皮子会说话!” “妖女啊!” 周围好事的宾客一阵骚动。 “你们等着。” 马仁捂着多了几道血痕的脸,指着文竹的手指头颤颤巍巍的,他一个人不是这些妖女的对手,梅妃太远了搬不动,不过他爹可是县令! “慢着。” 一个清脆的少女声传来,马仁回过身,看到那个刚刚进了客房的丑女下了楼,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已经晚了,老子今晚一定要送你们去吃牢饭!” 陆窈的目光落在马仁的脸上。 “把手拿开。” 马仁正捂着脸颊,听她这么说心中一个“咯噔,”把脸捂得更紧。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老子可瞧不上你!” “别以为献身了老子就要收了你,你太丑了,给我当侍妾都寒碜。” “丑?” 黄小春的爪子又痒了,文竹又摩挲上了腰间的软剑。 “小黄,差不多点。” 陆窈俯身把黄皮子抱起顺毛,“这位马公子,如果可以的话,过个一盏茶的时间再走。” 马仁听她这么没头没尾地一说,更加确定这个丑女瞧上自己了,他看着这张溃烂的脸,浑身鸡皮疙瘩就冒。 “别以为找老子喝茶老子就会瞧上你,就会放过你。” “走,马上走!” “你们给老子等着,大牢见!” 说完,他掉头就出了花满楼。 楼梯上,陆窈掐着指头。 “到点了。” 她话音刚刚落下,楼外传来“啪啦”瓦片破碎的声音和马仁的惊叫声。 有好事的立刻跑出去看,随即跑了回来。 “马公子被楼顶上掉下的瓦片砸了!” “所以这姑娘刚刚是要救马公子了?” “呸,马公子还以为人家瞧上他了,脸怎么这么大。” 陆窈走了出去,果然,刚刚还嚣张至极的马仁捂着脑袋,痛得在地上打滚,一身青衫锦衣全都是灰和血。 “哈,报应来得这么快啊,让你再编排我家小姐!” 文竹说着想上前加一脚,被陆窈拦住了。 她刚看了这个马仁的面相,嘴碎之人的面相刻薄,损财运,可他的面相天圆地方,鼻翼宽阔,人中凹陷,是个聚财的面相。 面相和实际行为对不上号,其中必有怪异之处。 她要马仁把手拿开便是想认真看一下这人是不是也同花娘一样是被灵体给上身后才有那般奇怪的举动。 若是,她打算把这件事管到底。 花娘伤了容珺,而容珺对她有恩,陆窈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陆窈蹲下身,一张止血符贴上了马仁那被瓦片砸开了花的脑袋,目光轻闪。 并没有被灵体上身的迹象,可他前额天庭部位却隐隐拢着一层漆黑的煞气。 陆窈想到方才和花娘交手时,她张嘴喷出的那股子黑气,与这煞气,倒是颇像。这个马公子亲近的人中间应该是有人被灵体附身了,所以对他的影响才这样大。 马仁一摸伤口,见血被止住,脑袋也没那么疼,看向陆窈的目光中尽是呆滞。 他刚刚骂了这丑女,她为什么还提醒自己? 为什么现在还给他止血? 他就这么好吗? 恍惚中,他觉得面前的这张脸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