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时,他看着地上的状纸,上面的每一个字眼仿佛都在诉说他的无能和昏庸。 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一个臭鸡蛋砸了过来,董贵背后遭受了一击,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紧。 “狗官,狗官!” 铺天盖地的烂菜叶子和鸡蛋石头朝着任浩然和董贵两人扔过来,不,还有任盈盈。 她最惨。 元锦意退到台阶上,还好闪得快,不然她也要遭殃了。 “啊,别砸了,别砸了!”任盈盈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哇哇大叫,满身的烂菜叶子把她都染成了绿色。 跟着她的小厮婢女也十分狼狈,可他们不敢反抗,都是苦着脸,害怕的承受着。 鸡蛋液顺着头发往下流,董贵缓缓取下头上的乌纱帽,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大声认罪,“县主,一切都是下官的错,是下官逼着任通判替下官搜刮民脂民膏,也是下官纵容任小姐胡作非为,是下官愧对江南府的百姓,所有罪责都是下官一人所为!” 元锦意轻哼一声,一人?鬼才信。 就在这时,董贵突然站了起来,冲着旁边的带刀侍卫跑过去,双手抽出他们的佩刀,就要以死谢罪。 可这些侍卫早有防范,抬起一脚就把董贵给踹飞出去。BiquPai. 董贵被踹翻在地,嘴角隐隐有鲜血流出,他抬头看向元锦意,见她逆着光,声音冰冷的对他审判道。 “董知府,急什么?还没到你该死的时候呢!” 现在死,太便宜他了。 而且很多事情她还没有查清楚呢,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他死掉。 任浩然看了一眼董贵,两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来人,将这群人押往大牢严加看管!” 知府和通判都出问题了,她敢说下面那一群官员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烦人,她还没开始玩呢,就要先处理烂摊子。 元锦意双手叉腰站在台阶上,小脸一垮,看了一眼快要累晕的秀才,对众人开口道,“大家回去慢慢把状纸写好,写好后就送到府衙去! 你们不要怕,陛下最是厌恶这等为非作歹的贪官,你们有任何冤情尽管呈上来,本官代陛下给你们做主!” 下午时分,元锦意午睡起来坐在屋子里翻看江南府的大小官员名单。 孙文站在她面前,将他们所查到的情况一字不漏的告知给元锦意。 “你是说,董贵是一个好官,没有做过任何欺压百姓的事情?”元锦意放下手里的毛笔,纳闷的看向孙文。 怎么可能? 他跟任浩然一看就是一丘之貉,狗屁的好官。 “不错,三小姐。说来真是奇怪,我们打探了很多消息,董贵这些年一直将江南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既不收受贿赂,也不搜刮民脂民膏,唯独在任通判身上,好像十分纵然他。 江南府甚至有百姓说过,在江南,任通判比董知府权利还大的话,要是送礼的话,都得送到任通判府上!” “卑职猜想,只有一种可能!” 孙文身姿挺拔的站在屋子里,轻蹙额头,眼底思索着,朗声交流道。 “你是说,任浩然有董贵的什么把柄?” 元锦意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凛冽的反问道。 孙文点头,“只有这一种可能!” 不然为何今日董贵要包庇任浩然。 恐怕这个把柄还不是一般的把柄呢。 “确实!”元锦意想了想,也只有这样才说的过去。 屋子里沉默下来,元锦意想到今天那么多的受害商贩,想暴打这几人的心都快摁不住了。 风铃敲敲门走进来。 “小姐,刺史大人来了!” “请!”元锦意往门口看了一眼。 她不熟悉官场之事,所以派人去把负责江南府的刺史给叫了过来,审问董贵和任浩然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她出发之前,叡帝告诉过她,江南府的刺史是她父亲的同窗,是个清廉能干的好官,若是有事,可以去找他求助。 “江南府刺史孟清流见过元大人!”穿着棕褐色便服,头发微微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看清屋子里的人后,上前行礼。 虽论官阶,他比元锦意高,但她有叡帝亲赐金印,他见了也必须得对她行上级之礼。 元锦意赶紧站起来,对他回以一礼。 “孟大人请起,您客气了。” 孟清流站直身体,看了一眼元锦意,见她跟元彻长相有几分相似,心中划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