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色当中,柴火在火盆里熊熊燃烧,照耀着营地。 庆州军第玖指挥营地。 郑科悠闲躺在椅子上,椅子是新的,以青山所伐之木所建,在他面前有一士卒正在禀报着什么。 听着士卒说完,郑科睁开了眼睛,在烛火当中他的脸色昏暗不明,看不清是何表情,片刻后,他对士卒道:“下去吧。” 郑科起身走出帐篷外,看着眼前的营地,又徐徐走向一个方向,那里是泾原路弓箭手的营地。 泾原路巡逻弓箭手,见郑科来,不敢阻拦只是派人禀报自家的都指挥。 郑科看着眼前泾原路的弓箭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而后朝其都指挥所在的方向而去。 “郑指挥,来我处有何事?”看着郑科到来,一名身着冬装衣袍的中年男子,露出了笑容朝郑科说道。 郑科看着眼前男子,脸色变得阴沉,怒声道:“许涛,你不知道老子为什么来,少给老子卖关子。” 许涛见郑科发怒,也不畏惧,起身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如果是为了今早的事,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打打闹闹,何必要你亲自来。” 郑科盯着许涛,一把夺走对方的水囊,自己灌了一口,冷笑道:“少他娘给老子说这屁话,你的人来找老子人的麻烦,对老子挑衅,你他娘的不给老子一个说法!” 许涛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道:“你他娘想要什么说法,你说。” “来老子的地方闹事,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啊,把那康随交出来,老子抽一顿,”郑科盯着许涛又道:“还有,赔偿的损失。” 许涛躺在椅子上,看着郑科嗤笑道:“你他娘还登鼻子上眼了,康随是老子的人,要教训也是老子来,轮不到你来管,赔偿的事情,你他娘的做梦。” 郑科虎目一盯,蒲扇大的手掌顿时化作了拳头,看着许涛道:“怎么,想来干一架?” 郑科话声落地,帐内气氛随之一冷,烛火也变得忽明忽暗。 “郑科,干一架?怎么你当老子怕你?你身经大小战几十,老子也不差,”许涛毫无不畏惧道:“你他娘在老子面前犯浑,就赶紧滚。”. 二人对视一番,郑科摩挲着手掌,气势随之一变,步步紧逼许涛,而许涛无任何退缩,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想让。 都指挥使,为宋为低级将领,亲身随军拼杀,武艺高强,所为都指挥使,不外乎三个渠道,一个便是武举,二便是因官宦与将门之家举荐,三便是如郑科二人以战功微末崛起。 然无论任何方式,都需考试,名为大小使臣呈试弓马艺业出官试格。 二人皆知对方武勇非凡,收回了目光,郑科深吸口气,平复心情道:“你待如何?” 许涛摇头道:“康随是我的人,要是被你捉去鞭挞,你得了面子,老子就没面子了,怎么能统领他们。” 郑科皱眉,宽大手掌一拍桌面,桌角因遭受巨力,发出吱呀声。 许涛起身道:“赔偿也不可能,你我手下的人混战,谁也没讨好,现夜已深,康随仍在外伐木受罚,无需你鞭打,他这几日也不好过。” 郑科冷笑道:“怎么,你的人找老子人麻烦,你一推二推,就想推干净?” “我的人,我自会惩戒,那片山林以后是你们庆州军的,我们会命他们不得争抢。” 郑科虎目一瞪,就要动手道:“你倒是嘴皮子利索,你们的人,也得敢抢才行,真当你们泾原路还是曹玮那时候,曹玮死了多久,你没点数?” “老子话都没说完,你就咋呼呼的,”许涛一脸嫌弃道:“你可知我等青山寨修完后,任务是什么?” 郑科皱眉思考道:“这还要你说,老子早就知道,我们青山寨所修,是为连城寨所铺垫,逐步蚕食那党项夏的地盘。” “是这个理,自崇宁四年,因辽国插手,我大宋与那党项数年未战,原因有二,一为王厚将军刚下湟州,境内纷乱,造反者络绎不绝,其二便是缺粮乏财,而今自崇宁四年到现政和元年,已有五年。” “五年时间,足够了,当今官家雄才大略,收熙河路,为何,便是要以我等陕西五路剪除党项羽翼,步步紧逼,而我等青山寨若是立足,便是最关键的一步。” 许涛看着郑科,一句一句说道,郑科闻言,不屑笑道:“你给老子打什么哑迷?” 许涛道:“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就别给我装蒜了,你不想更进一步?” 郑科道:“谁不想更进一步,你小子不想么!” 许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老子来这鸟不拉屎的边塞,就是为了更进一步,所以你我二人都知这青山寨的重要,何必为手下弓箭手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