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投降,最少也要两败俱伤,双方皆无力再战,否则战争绝不会休止!
是以,得知晋国出兵后,恒帝终于放弃了所有幻想,真正下定了决心,与周联盟,抗争楚晋。
是的,他一向是这个性子,说难听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之前的周恒联盟,其实并不牢固,现在晋国当真出兵了,才真正牢固了起来。
是以,朝堂上,面对下方朝臣们前往晋国议和的言论,恒帝狠狠瞪了众人一眼,怒喝道:“议和?还议什么和!”
“打!”
“晋国安敢如此欺朕!”
“可是陛下,如今我大恒境内鬼潮暴动,南边与周国的战斗还未停歇,贸然又与晋国开战……恐不是明智之举啊!”
“是啊陛下,我大恒虽强盛,可比之晋国,还是稍稍差了些许,单单一个晋国,便是大患,更遑论三面交战……”
“说起来,这周帝才是当真蠢货,楚晋恒三国冠绝北域,他周国本就一直仰我大恒鼻息,此番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攻我大恒?”
“非也,我本一样以为周帝愚蠢,可如今晋国又在这个节骨眼跑过来凑热闹,只怕有诈……臣以为,莫不是晋周两国在背地里早就商议好了吧?”
“还真是,也许,正是因为晋国在背后撑腰,周国这才胆敢与我大恒开战!”
与大周绝大多数朝臣不知道周恒联盟一样,恒国朝廷的绝大多数朝臣亦不知晓周恒联盟之事,故而纷纷谏言,反对与晋国开战。
亦有不少心思活泛的大臣,猜到了一些真相。
“臣以为,周国哪怕是被晋国指使,也应是不情愿的,不过是被人当刀使了,是否可以与周接洽一番,进行和谈?”
“有同僚认为周帝愚蠢,臣以为,大错特错矣……周帝自当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攻我大恒,乃是逼于无奈,若我大恒主动示好,说不定便能促成联盟,共同抗晋。”
“倒还真是,说起来,我一直有些奇怪,这南边与周国的交战,时日已然不短,可将士们却并无多少伤亡,我本以为周国是为了面子做做样子,现在看来,他们其实本就不想开战?只是应付晋国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众朝臣们纷纷表示要与周国和谈,共同抗晋,恒帝心念一动,望了一直不吭声的孔郁一眼,开口道:“众卿,与周和谈,倒是可行,不过我大恒现如今的局势不容乐观,周国恐将狮子大开口。”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朕说如果,如果周国欲匀我大恒国运,以制造周恒两真圣对抗楚晋两真圣的局面,众卿觉得如何?”
“不可!”
“此事万万不可,无论如何,国运岂能相让!”
众朝臣的反应,尽在恒帝的预料之中。
关于匀国运之事,他其实心里清楚,想要与楚晋对抗,匀国运给周国,确实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也只有这样,周恒联盟才拥有与楚晋掰一掰腕子的资格。
不过,让他将自家祖祖辈辈辛辛苦苦积累而来的大好国运,这般轻易匀给那一向被他大恒欺压,被他瞧不起的周国,他还是打心眼里不愿。
另外,便是他答应了,满朝文武以及所有百姓的悠悠之口,也是不得不考虑的事情,是以眼下既然说到这里了,索性便继续说下去,也算是提前照应一声。
想了想,他摇头道:“朕以为,匀国运之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众卿莫要只看眼前,你们自当知晓,晋国出兵,则意味着离楚国出兵不久矣……之所以出现鬼潮,是因为中土出了大事,古妖出世,祸乱人间,中土尚且如此,我北域王朝纷乱,三国分立,安能比得上中土?”
“陛下的意思是,楚晋欲统一北域,成就强大王朝,以抵御中土之祸?”
“正是。”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极为配合的孔郁,恒帝点头道,“楚晋欲统一北域,而北域之中,唯一能抗衡者,只有恒周。”
“然周国积弱,仅一伪圣,即便恒周联盟,又如何能匹敌楚晋?”
说到这里,恒帝伸出左右手,继续道:“一边是恒周败北,楚晋一统北域,另一边则是朕助周帝踏入真圣,恒周与楚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众卿如何作选?”
下方,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疯狂地转动脑筋,设想着种种可能,试图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唯有孔郁,目光微闪,心中松了一口气。
原来局势如何,他心里明白得很……那便好办了,这国运,迟早都得匀,就看他何时能彻底说服自己,彻底说服众朝臣了。
“罢了……匀国运之事,暂且不提,周国那边,先去接洽一番,首先要探知他们的态度,而后才能再谈其他。”
上方,算是提前打了个预防针的恒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望向孔郁:“孔卿,与周国接洽之事,便交给你了,速去与他们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