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 侯洛闹了个没趣,啐了一句,走出屋舍。 鬼婆婆亦非常自觉,悄然消失,将房间留给了这叔侄二人。 “师叔,方才是在提示我什么?” 刚才,方林之所以看了范仲一眼,便是范仲不着痕迹地碰了他的衣角,他立刻会意,知道对方有话要说,便止住了话头,现在屋内没有旁人,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范仲笑着点头道:“你倒是聪明,我一提醒,你便止住了话头。” “为何要如此?”方林有些疑惑,想了想,问道,“是因为我说下棋之人,不在外面,而在内部?” 范仲点头,脸色郑重了起来,“有些事,本是辛秘,但你如今身份特殊,也有资格知晓。” “你可知,那萧义天是谁的人?”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道:“他是礼亲王的心腹,是五王党的核心人员,而这侯洛的前上司,亦是五王党的人,他新上任后,虽并未往五王党靠拢,却也保不齐以后如何……你若只针对萧义天,倒也罢了,再说下去,我怕你日后被人卖了!” 神秘兮兮的,还以为什么事呢 就这? 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东西可不比你少啊师叔……方林闻言,顿时了然。 其实想想也是,萧义天是五王党的人,连影子都能知道的事情,奉天司如此机构,情报能力应该远强于影子,肯定也知道。 说起来,当初老皇帝能一口道破侍郎桉是自家老头子的手笔,恐怕便是奉天司的功劳,如此恐怖的情报能力,也就礼亲王应该还跟之前的老头子一样,完全被蒙在鼓里,否则估计早就吓尿了。 这大周朝,老皇帝才是真正的下棋之人啊。 不过范仲这个师叔对自己倒还真是不错,关键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他得承认,确实忘了侯洛这一茬,若他真投靠了五王,还真的挺麻烦。 “不过侯洛此人,虽刚接触不久,想来不会这么不智吧?”方林沉吟道,“若真顺藤摸瓜下去,种种线索最终皆指向礼亲王,那这位就实在太过恐怖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此老谋深算,丧心病狂之人,他侯洛若是知晓,还敢去投靠?” “牧之,慎言!”范仲喝止道。 他犹豫了一番,又开口道,“其实不管礼亲王也好,还是已失了势的宏亲王,甚至还有睿亲王,乃至其他各个皇子……我奉天司查到,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业已上报天听,不过陛下却并未出手干预。” “是以,此事到底为止吧,陛下都默认了,也已心中有数,我等便不能再插手了,真要是追查到了某个亲王的头上,便算是捅娄子了。” “不,师叔你错了。”方林摇头,“侄儿知道您是在保护我,不过我认为,此事不能停,不仅不能停,反而要深挖,挖透,将最终结果摆在陛下跟前,这才算完。” “至于陛下追不追究,如何追究,那才是我等不便插手的事情。” “况且我认为,陛下之前默认的,乃是之前的事情,并未严重到那个份上,便未出手干预,但此事不同,我便不信,若最终查到是礼亲王肆意割舍我大周疆域与妖族做交易,坑杀千千万万百姓之性命,还蓄意养鬼,干些不可知的勾当,如此,陛下还会默认,还不出手!” “这已不是党争,这是在动摇我大周国本!” “你之所言,我岂会不知?但你可知晓,若是让礼亲王知道你在查他,而且查到了这般地步,你会遭遇什么!” 范仲低喝道,眼里闪过一抹后悔,“我若早知此事竟这么严重,说什么也不让你接这块队长令。” “听师叔一言,不要查了,将队长令交回去,我去找宗元,自有人继续查下去,真相不会被掩埋,你便莫要沾手了,眼下你太过弱小,还顶不住那般风浪。” 将队长令交回去? 那怎么可能呢……你不知道,方才仅一场交战,我便收割了多少妖族的性命,功德肯定少不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呢……方林没有说话,望向范仲的眼里闪过一抹亲近。 这是个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啊。 如果不是真将自己当成了自家人,以他的身份与立场,绝不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不过,真的不能答应你啊。 这么好的收获功德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也不知道何时会再遇到。 方林想了想,开口道:“师叔,我其实已经玄级下品了。” “不是,你扯什么扯,说正事,我知道你玄级……玄级了?!”范仲失声道,“你不是昨晚才晋升黄级上品的么?” “其实玄级下了,懒得解释,便没有多说。”方林嘿笑道。 “似乎,我的武道天赋,确实有点强。” “怎么可能!这才几天?”范仲不敢置信。 “有什么不可能?上次对您施展崩拳,我确实是黄级中吧?现在玄级下了,您数数过去了几天。”方林笑道,“要不您再检验一下?” “来!” “砰!” “……见鬼了!不对,鬼都没你可怕!”范仲傻眼了,伸出手指,不断在算着日子,越算越是心惊。 才几天啊,连破两品?! “所以您别担心,现在我确实还很弱小,可这桉子追查下去,查着查着,也许便不弱了。” 方林笑道,说出了想要表达的意思,“反正又不是立即站到了礼亲王的对立面上,甚至尚不能确定那幕后之人便是他,还早呢。” “再说了,您不是说除了他,其他王爷皇子多多少少也有问题么?难道查他们的人都被报复了?” “只要小心一些,他也未必知道我在查他。” “你赢了……你别叫我师叔了,我受不起……”范仲无言以对,仍在掐着手指,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