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目瞪口呆的父亲方远,方鸿的表现要好上一些。 毕竟他知道一些方林的秘密,也算是有了一些免疫力,不过还是惊到了,结结巴巴道:“牧之啊,你,你已经混到能让陛下传口谕的程度了?” 他酸了! 这堂弟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先是认当朝亲王为义父,现在就连陛下都给他传口谕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陛下不仅知道了有他这一号人,而且还很看重! 否则,你当谁都能收到陛下的口谕? “也不是,主要是我们奉天司的指挥使大人硬将我推上去的,我其实还不想这么早接触陛下。”方林摇头道。 在这个家里,他还是比较放松的,只要不是涉嫌机密的话,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防备,也无需防备。 你听听? 这是人话吗! 所以,不仅陛下看重他,奉天司的指挥使大人也非常赏识他! “方牧之,你不当人子啊!”方鸿悲愤道。 一旁,四叔方远认真点了点头。 想了想,他询问道:“牧之,你才刚进奉天司几天,我怎么听说,你当上什么队长了?” 这事还是同僚恭喜他,他才知晓。 不得不说,当时那位同僚的眼神……当浮一大白! 不止这个,他还发现,最近同僚们真的变了。 以往的随意打趣不见了,心机手段也不见了,每一个都变得特别友善,尤其是那个以古板严厉而着称的顶头上司,今早居然主动笑着与他打起了招呼。 方远自不傻,如何想不到,发生这些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位侄儿,他有些后悔,以往,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是不是有些疏于关心了? “是有这么回事,承蒙指挥使大人赏识,给了队长令,让我率领一帮中、上级青衣出城猎妖……其实主要还是几年前救得那位师父的缘故,师父当年乃是陛下贴身亲卫,也是奉天司的创建元老之一,与指挥使大人关系很好,这才有了这枚队长令。”方林如是道。 “原来如此,我便说,你才刚进去几天,怎会有如此进展。”方远恍然大悟,认真告戒道,“若是如此,那你便要更加谨言慎行,莫要落人口舌。” “四叔放心,侄儿省得。”方林笑着点头。 “还有一事,你父母那边,也该去看看了。”方远提醒道,“昨晚你母亲来过一趟,言语间,对你怨念不小啊。” “额……”方林神情一滞,点头道,“确实有些时日未去拜见双亲了,是我疏忽了。” 他哪里是疏忽了,其实是刻意在躲避,不想面对。 因为见了面,实在有些别扭。 不过想想,到底侵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怎能如此残忍,剥夺当父母的与孩子见面的权利……他想了想,决定待会儿去老方夫妇那里转转,不仅限于这次,以后还得多抽点时间,多去探望。 “牧之知道便好,婶婶知道你忙于公务,你母亲亦能理解,也为你感到骄傲,不过也不能当真连个面都不露。”四婶也忍不住道。 “婶婶教训得是,待会与堂兄说会话,便去拜见双亲。”方林很是老实,连连点头。 “孺子可教。”方远笑着抚须。 饭后,方鸿的小书房。 方林捧着一杯茶,抿了一口,随手拿起桌上的宣纸,笑道:“《行路难》,不得不说,你这字写得倒是真不错。” “文采一般便罢了,字再不好,怎生在那二人面前摆堂兄的架子?”方鸿笑了起来,想了想,道,“你还别说,这方婉儿竟还真有些诗才,近日作了不少诗,一身文气,竟快要比肩锦玉了,别到时候真去你那当了青衣。” “最好别来。”方林摇头,“当了青衣,方知危险,莫要看表面风光,青衣,尤其是中级以下青衣,每日都会死人的!若是忙起来,我不一定顾得上她,你要多劝劝,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家里有我一个青衣足矣。” 方鸿闻言脸色微变,郑重点头:“我会劝她的。” “只是,这丫头看着温婉,你也知道,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只怕劝不动她。”他面有难色道,“她对你现在可是崇拜得紧,我估摸着,最后还得是你出马。” “有机会,我自会劝她。”方林点头,忽然笑了起来,“也无妨,实在劝不动,大不了让奉天司不收她便是,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你就不怕她怨你?”方鸿迟疑。 “比起哪天没了性命,怨我便怨我吧,此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方林坚决道。 “希望她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方鸿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开口道,“对了,今日过来,找我何事?” “本来有事,现在没了。”方林想了想,决定先去老方夫妇那转转,便不浪费时间了,索性随了他的愿,开口道,“喊上锦玉,晚上探花楼再说。” “探花楼?” 果然,这不成器的东西一听探花楼,忠厚老实的面孔瞬间变了味,眼睛贼亮,“你请?” “我请。”方林没好气道。 刚得了百两黄金的赏赐,他现在底气可是足得很。 “好兄弟!” “你这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方林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找个乐子罢了,别每次见了人姑娘就一副流口水的模样,否则下次不带你去了。” “好的好的,吸熘……” 方林:“……” 不想看见这不成器的东西,方林赶紧走人,前往老方夫妇开的新方氏商行。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脚步,面色有些尴尬,他发现,自己只知道以前的方氏商行在哪,至于这新方氏商行在哪,自己这个为人子的……竟然不知道! 确实有些不像话了……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