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国吓住!之前的情报还是可信的,周国这次这般沉不住气,反是外强中干的一种表现。” “不,此法不可行,太激进了,也太想当然了,若吓不住周国呢?若真的开启全面争战呢?晋人恐怕睡觉都要笑醒了!” “……” 听着大殿内宛若菜市场般的吵闹喧哗,仍旧跪伏在地的孔郁,眼里不由闪过一抹快意。 看看吧,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不能轻易下决定,这衮衮诸公,不一样为此争论不休,无一定论……陛下你将火发在老臣身上,真是好没道理! 事实上,坏事者,其实是陛下你啊! 老臣一开始便想行雷霆之势,快刀斩乱麻,周国定然反应不及,面对我大军压境,定会乱了阵脚,主动求和,同时亦会做出妥协让步,让万妖山继续留在周地。 说起来,这次施压,不正是为了解决万妖山这点小事么? 若不是陛下你非要大事化小,又要不堕大恒威风,让老臣十分顾忌,不敢落子,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啊…… 算了,事已至此,便只能壮士扼腕了。 万妖山这个棋子,要弃了…… “陛下,老臣有话说。” 孔郁如是想着,打断众人争论,缓缓开口道:“陛下,要想周国退兵,且不损我大恒颜面……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动用周国的万妖山了。” “这些年,周国万妖山在鬼域的相助下,发展壮大了不少,足以挑起内乱,让周国头疼一阵了……老臣提议,可传话万妖山,以周国江北省为中心,全面发起内乱!”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万妖山是很大一盘棋,不知周国,在恒国的势力辐散范围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国家,都有一个万妖山,这其实算是恒国摆在明面上的安插了。 对此,这些国家君主,自然心知肚明,只是恒国势大,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隐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恒国而言,布下这些万妖山的好处有很多。 拉拢分化这些国家的皇子以扰乱朝纲、暗杀这些国家的青年才俊以断人潜力、不时扰民制造恐慌以衰减国运、甚至主动饲鬼,或养可导致此国内乱之鬼,或索性直接养恒国之鬼……等等等等。 好处太多了! 也就大周的综合国力不算弱,且老皇帝天赋异禀,突破到了半圣,方令大周境内的万妖山收敛很多。 在一些小国,万妖山甚至可以明晃晃地占地为王,倒施逆行,以致民不聊生,社稷动荡! 上首,恒帝闻言,目光一凝,望着孔郁,缓缓道:“你可知,一旦动用万妖山,以周帝的性子,再结合眼下的局势……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周国万妖山,便没要了!” “此次纷争,本是为了震慑周国,以留住周国万妖山,闹到最后,我大恒却反倒要弃车保帅,主动放弃万妖山了……呵呵,孔郁,你干得好事!” 天子一怒,群臣纷纷色变,殿堂内的气氛瞬间凝结到了冰点。 老臣就是提议一下,同不同意,取决于你啊陛下…… 这么多年,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一件事情办得不好,便这般……刻薄以待! 被恒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训斥,孔郁老脸涨得通红,心中苦楚,愤愤不平。 忽然,他再度叩首,幽幽道:“老臣知罪!经此一事,老臣忽感年事已高,已无力处理朝政,待此事事了,请陛下恩准老臣告老……” 恒帝一听,火更大了。 “告老?孔郁,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说不得了?” 孔郁连忙摇头:“非是如此,陛下莫要误会,是老臣确实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力不从心?朕看你是脾气见长了!告老是吧?朕准了!何需待此事事了,你现在便可以回去了!” “陛下,万万不可!” “孔相,莫要与陛下斗气!” “孔相,还不赶紧求陛下收回成命!” 群臣纷纷色变,当即接连开口。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孔郁闻言,整个人便愣在了当场,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苍老面庞,血色尽皆消失。 准了…… 陛下他……竟然准了! 孔郁不敢置信之余,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以陛下的城府,多久没有这般发过怒了? 这次的事,便当真严重到了那个地步了吗? 不见得啊……孔郁回想,这次的事,他的处理虽然确实有些问题,但还不是因为遵从皇命? 陛下并非昏庸之人,岂会不知? 而且,即便现在这个局面,亦不是什么不可挽回,不可原谅之事,补救措施肯定有,且不止一个……陛下何至于此? 以往,这朝堂之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更加严重的错谬,也不见他如何发怒,总是一副胸有成竹,万事不惧的表情……怎么这次,不一样了呢? 似乎……是故意的? 故意逼我主动退下来? 意识到这一点,孔郁心如死灰,连眼神都有些涣散。 陛下啊,你我君臣数十年,你若想让我退,开口便是,老臣岂会有二话……为何临了,却要给老臣这般难堪呢? 为何你我君臣,要以这般不体面的方式收场呢…… 想到此处,孔郁深深看了一眼貌似怒火冲天的恒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头上的顶戴缓缓取下。 “孔相,不可!” “陛下,您说句话吧!” 在一片喝止声中,孔郁等了一阵,恒帝却迟迟没有开口。 “唉……” 叹息一声,将顶戴放在地上,孔郁跪地,叩首,再三叩首。 “位极人臣数十载,皇恩浩荡……孔伯言今日告老,陛下日后若召,老臣仍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臣,告退!” 随后,在一片惊呼声中,孔郁一步一顿,缓缓走出大殿。 越走越慢,直至走下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