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
而她,王月生,是大儒的后代。
为帝王效力,品味君君臣臣之礼的甘甜,乃历代读书人真正的欢愉之源。
也能彻底洗刷她曾流落风尘的羞耻感。
作为臣子的化身,王月生不敢抬头与眼前人对视,她只听到那个沉悦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是我头一回来应天,一入城,就想着要为方学士上一炷香。”朱乾珬缓缓道。
王月生感受的甘甜里,再次加入了一层蜜。
此刻,表忠祠没什么游客光顾,扮作货郎的护卫就在左近,并无闲杂人等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朱乾珬没有自称“寡人”,他用了“我”。
而坚持使用“应天”而非南京,又仿佛在同仇敌忾里,为亲近感加了注脚。
朱乾珬示意身后扮作书僮的侍卫上前,指着他手里的包袱道:“月生,能寻到你,是我朱家幸事。你果然干练有加,郡主说,你已往火器厂送进了几个匠人。有功就要赏,你是雅士,赏金赏银的,未免流于俗气,我斫了一把琴,给你。”
书僮将包着普通蓝色松江布套的琴奉上,王月生接过来时,如堕沉沉美梦。
缪瑞云看着她,提醒她:“月生,谢恩。”
“啊……奴,奴家叩谢殿下。奴家何德何能,竟得殿下亲手……”
这位仙姿美人的受宠若惊,在朱乾珬的意料之中。但他不会再花时间多看这张面孔,他并非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寒门秀才、乡下举子,得秦淮佳丽顾盼一笑,都会大喜过望。
他的时间,是宝贵的。
“月生,你回客栈歇息吧。我与郡主,有事要议。”
朱乾珬仍以波澜不兴的和气口吻,对这位方孝孺的后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