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宅子里没请管家。这周遭的胡同,大半光鲜敞亮,就那卖煤的又脏又破,估摸着那里的院落,价码也低不少。”
郑海珠温和地看着花二:“多与大牛学着点儿。看人断事,其实比跟着宋先生捣鼓机器,还难。”
她站起身,带着两个属下,往那卖煤的胡同走去。
遥见那旧瓦泥墙的刘宅前,木门大敞。
花二道:“夫人,方才还关着门呢,看来是郎中到了。刘家现下都是女卷,关门不方便。”
郑海珠满意地点点头,让花二去呼门求见。
一个瘦小的婢子碎步跑来,一脸诧异地听完,怯怯地重复几遍“安远夫人郑氏”,麻熘儿转进去禀报,刘侨的妻子很快也出现了。
这回轮到郑海珠讶异,那刘都督瞧着快四十了,老婆这般年轻,竟和花二差不多大。
容貌却普通,穿的也是没有花纹的棉布褙子。
郑海珠上前,温言道:“刘娘子,我方才在北镇抚司,听说小公子病了,特地来探望。”
“啊?唔,这,嗯,夫人……”刘家媳妇张口就磕磕巴巴,一副不知如何应酬的模样。
“阿巧,把贵客迎进来呐!”
她身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倚门而立,发话道。
刘家媳妇忙生疏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海珠来到厅前,向老妇人欠身致意:“向老夫人问好。”
明代,四品官的母亲被封为恭人,所以这刘母,也算是有品级的,当得起一声“老夫人”。
刘母于面色疲惫里带着一丝参研的警惕,却勉力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寒舍简陋,郎中又正给小孙儿瞧病,委屈郑夫人先饮杯澹茶,老身和儿媳进去看看,就来陪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