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躺着, 等我们爬上地面,就拉你上来。”
许青庭依然闭眼,优雅地轻声“嗯”。
他不会说出身下的蠕动和凉呼呼的触感, 多么恶心。
二人一熊爬回地面, 往下扔接驳的布条。等许青庭抓紧布条,南栀和张零使力拉他上来。
一条男性人鱼估摸两百多斤重, 南栀拉得满头大汗。
随着许青庭上来的,还有拖家带口的蟑螂群,南栀毫不犹豫地走在最前头。
“我谢谢你。”
重新躺在蟑螂群上面的许青庭微笑闭眼,对张零道谢。
张零报以戏谑的微笑:“应该的。”
凡是经过有摄像头的地方,一群乌泱泱的蠓虫飞来,遮挡摄像头, 护送他们回到别墅。
小区内置防止鬼怪入侵的阵法,他们居然畅通无阻。
南栀猜测,所为的“入侵”是以攻击与否作准。
是个bug。
原计划是让蟑螂群直接送许青庭到一楼的浴室,哪知还没到别墅的门口, 他们看见高大魁梧的梁叔站在门前。
梁叔穿着条纹睡衣,戴着垂下毛毛球、条纹的圣诞款睡帽。
“小姐!”
许青庭身下的蟑螂群霎时四散, 他沉沉地摔落地面, 疼得眉头紧皱。
张零虚情假意:“应该提前知会你。”
许青庭美目流转,咬牙切齿:“没, 关, 系。”
“小姐!你们去哪了?他是谁?”梁叔警惕地审视张零和地上的人鱼,眼神责怪张零带坏自家小姐。
南栀头大。“梁叔, 你这么晚还没睡?”
“我每晚睡前会检查屋外的监控,以防发生盗窃,没想到居然看见你们出去了!还是穿着睡衣!小姐, 外面有很多坏人,而且小区今天发生了命案,你别到处乱跑。”
南栀错愕。
跳过命案不谈,优先处理许青庭的事。
“梁叔,麻烦你先找来一张干净的床单,等会跟你解释。”
这回,许青庭被床单包裹,像一条蛋卷,被梁叔扛在肩上。
美人鱼没穿衣服,赤果果地被卷在内,梁叔觉得自己像护送妃子给皇帝临.幸的太监。
回到屋里,张零打哈欠上楼。“你们忙,我去睡觉。”
南栀欲言又止。
算了,他帮忙运送一大段路程,当是交房租。
浴缸内放入干净的温水,梁叔敞开沾染脓液和血的床单,眉头深锁。“先生,你的伤口很严重。”
许青庭默默叹气。
南栀却激动地搓手。“我能不能搬你的鱼尾?”
修长的鱼尾婀娜多姿,腹鳍宽大却因伤口溃烂一块,银闪闪的鱼鳞宛如缩小版的星河,美丽梦幻。
梁叔绕到许青庭的身后,抬起他的双臂,而南栀搬起冰凉的鱼尾。
奇妙的手感使她两眼放光。
她摸到传说中的人鱼了!
此生无憾!
许青庭被她痴/汉般的目光弄得不自在。鱼尾被摸,等于下半身被摸,幸好他虚弱,不然脸庞爆红丢人。
重新入水,水质干净,他背靠浴缸惬意地喟叹。
“小姐,接下来你要收留这位先生吗?”
南栀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已经买他下来给我唱歌,我有义务治好他的伤口。问题是,我该请外科医生还是请兽医?”
闻言,许青庭再次错愕。“你确定要请医生?”
“当然,不然谁能治好你?”
“有没有医生敢接诊先不谈,光是我的外形,足以让对方向收容人员举报。”
南栀语塞。
“我能不能治好,没关系。”他苦笑,双眸噙着深深的哀伤。
“不,就算要多付封口费,我也会请来医生治好你!”
小银鱼不能死。
黯然神伤的许青庭沉默不语。
梁叔拍额头。“我朋友的儿子是兽医,我试着请他来看看?他为人靠谱,信得过。”
“好啊。我下午没课,约他下午来。”
翌日,晨曦射入一楼的浴室,外面响起急匆匆的关门声。
接着,许青庭听见慢条斯理的脚步声靠近,放下葡萄。
他面不改色,双手攀附浴缸的边缘。
如果不看溃烂的伤口,他像极舒服泡澡的贵族公子。
“我满身伤口不好吃,麻烦你收敛一下杀气。”
把玩魔方的少年斜倚门框,似笑非笑地盯着碍眼的臭鱼。“它们更喜欢吃糜烂的肉。”
许青庭沉下脸。
他不知道少年昨晚看见什么幻象,以至于针锋相对。
不过从少年的行为看来,他倒是明白少年的心情,勾唇浅笑:“真难看,你就像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幼稚。”
“想死?”
浴室门上的影子从人形变成触角摆动的黑影,然而门边的少年没有变化。
许青庭神色一变,忙说:“如果你杀了我,南栀会生气。你希望她生气,还是希望她继续被你欺负?”
少年停下玩魔方。
片刻,门上的庞然黑影变回人形。
少年很不爽:“学心理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