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澄也在瞪大眼睛仇视着她,过了一会儿,眼里的仇恨慢慢褪去,微微摇着头,“不对,不是,不可能。”
“你还走不走了?”
水琅往里走。
孙澄下意识不断往后退缩,看到水琅只是搬了张太师椅坐下后,暗暗咽了咽口水,眼神忍不住又往水琅脸上瞟,好半天不吱声。
“说句心里话,我挺希望看到你走。”水琅与女人对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想走,我帮你们安排。”
“你.......”孙澄往后退,背靠住墙,“为什么会帮我走?”
“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水琅指着椅子,让周光赫和老油条都坐下,“你要是真能放下一切,踏实享受余生的日子,我很乐意帮你,就当做了件好事。”
孙澄眼眶突然红了,“你在替你母亲赎罪吗?”
“赎罪?”
水琅冷笑,“我母亲有什么罪?”
“要不是她,邹贤实.......”提到这个名字,孙澄眼神就变了,咬牙切齿挤出这三个字,过程里仿佛在给邹贤实千刀万剐,“要不是你母亲,邹贤实哪里来的今天这地位!他早该下地狱了!”
“邹贤实下地狱?凭什么?”水琅眼神已经完全冷下来了,“凭你吗?”
“凭他作恶多端!”孙澄情绪逐渐激动,“凭他杀妻杀子!难道他不该下地狱吗!”
“你父亲,应该不会怪你什么。”水琅突然道:“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后悔当初怎么没多生一两个。”
刚听到父亲两个字,孙澄眼睛直接泛上泪水了,听到后半句话,眼泪又停住了,怔怔看着水琅,“你什么意思?”
“不想走,还恨着。”水琅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三十年时间,就躲在城郊,自怨自艾,祈求老天爷能收了他,祈求他自己遭报应,每天给自己的无能找无数借口,把不相干的人一并恨上?”
“你!”孙澄愤怒看着水琅,“你别想替你母亲开脱......”
“别人都有罪,就你最可怜。”水琅冷冷看着对方,“肇嘉董事长的千金,呵。”
“你!”孙澄直接坐了起来,背脊挺直,“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真是浪费时间。”水琅拍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把这位,刘阿兰,送回去。”
“站住!”
水琅头也不回,就要打开门。
“等下!”孙澄直接从床上爬下来,“我有证据!”
水琅停住脚步,转过身,“接下来一句话,你说不出我想听的重点,我可不会再回头了。”
孙澄眼神复杂看着水琅。
本来想再问一句,我可以相信你吗?
以及你凭什么可以让我相信你。
现在什么都不敢讲了。
因为很确信,一旦说出这些话,很有可能,水琅调头就走了。
这是等了一十六年,唯一的机会了。
“我有很多证据。”
水琅:“........”
难得看到水琅无语,周光赫与老油条都没忍住笑出声,再看到孙澄也是卯足了劲儿,绞尽脑汁想出来一句话,是真心想说出水琅要听的重点,明明这么紧张的氛围,却一再忍不住想笑。
他们俩这么一笑,缓和了气氛。
周光赫把太师椅搬到水琅面前,“坐吧。”
水琅重新坐下,孙澄松了口气,也坐回床边,“你......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想做什么?”
“应该我问你,你想做什么。”水琅看着她,“看我能不能帮你,而不是你能不能帮我。”
孙澄没有吱声,眼里再次出现彻骨的恨意,“我想让他身败名裂,流落街头,人人喊打,碎尸万段,曝尸荒野,无人收尸。”
“背成语呢?”水琅从皮包里抓了一把糖出来,先塞给周光赫一块最好的酒心巧克力,又随便丢了两块给老油条,最后摊开掌心,递到孙澄面前,“挑一块,吃点糖心情好,不要一提到这个人名字,就失去理智,人要是没了理智,什么事都做不成。”
孙澄看着一把糖,盯着桂花松子糖愣了愣,眼眶突然湿润。
拿了起来,双眼含泪看了半天,剥了放进嘴里,慢慢含着。
水琅盯着她瞧,“你们俩不会是,旧情难忘吧?”
孙澄像是刚从记忆里抽回,发怔看着水琅,“什么?”
“这是在邹贤实家抓的糖。”
“.......噗!”
桂花松子糖吐在地上,孙澄不顾形象“呸”着嘴巴,更是下床将地上的糖踢飞老远,接着再“呸”。
看她这样恶心,神情一点都不弄虚作假,水琅嚼动着椰子糖思考,时不时再打量着孙澄,若有所思。
孙澄不断抹着嘴巴,比起刚才,有了不少活力与生气,头发被拨开后,即使已经上了岁数,轮廓依然紧致,是天生的大美人胚子,“呸”的时候不但不觉得粗俗,水琅还从她身上感觉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娇俏。
“你怎么不早说!”
“不就是一颗糖。”水琅抓了一把放在床板上,“邹贤实家的东西,都应该还给你才对,一颗糖你都恶心成这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