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韩彻照常食用完朝食,便带着韩老三等人架着牛车赶到朱家冲。之后,韩彻再将昨晚上写的其中一封信件,交给了韩老三,再让他带上两个从流民中选出来的壮硕汉子陪同,路上也好注意安全。
至于另外一封信件,韩彻今日并未带出来,因为现在还不到它出场的时候。
韩老三和两个汉子的离去,暂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朱家冲开荒面积不小,否则也不会引来郭杨二人这般觊觎。除了水稻,莲藕,韩彻还种植了好些本地常见的作物。
一些生长周期没那么长的蔬菜,如今已经到了能采摘的时候。像最近给众人中午准备的饭食,好些都是从地里直接采摘的。
韩彻每日还会捎带好些蔬菜回县衙,家中如今除了荤腥外,已经不需要再花钱购买了。
“大老爷,咱们这地里的粮食真的不会被抢走吗?”
昨日的事本就成不了秘密,韩彻这边才刚吩咐韩老三等人离去,马上就有在朱家冲安置的一流民听到了些消息,便找过来询问了。
“当然不会。”韩彻回答的斩钉截铁:“你们都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在呢。”
韩彻表现得实在是太过于轻松,询问者一听,顿时就放心了。他冲着韩彻躬了躬身,便跑一旁欢快的与人咬起耳朵来。
“大老爷让咱们不用担心,地里的粮食那些人抢不走的。”
“我就知道,大老爷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可是二老爷三老爷的连文书都做出来了……”
“我呸!屁的二老爷三老爷,一群就只会欺压剥削百姓的狗官!他们再大,还能大过大老爷去?”
“可我听说,衙门里的人都只听那两人的。”
为了保险,韩彻每日都会带一群人住宿班房。时间久了,韩彻跟衙门众人的这种微妙关系,自然也就多少会被看出来了些。
“那也不怕!衙门才多少人?咱们又有多少人?有咱们在,大老爷还用得着惧怕他们那点人不成?”
“可别!大老爷可说了,坚决不许咱们跟衙门里的人杠上。”被韩彻提前叮嘱过的郭六郎,适时出声道。
“我,我就是担心……”
“不用担心的。”郭六郎说道:“你们只需要稳住,万不可坏了大老爷的事!”
“我等一定稳住,绝不坏事。”流民们纷纷点头保证。
其实韩彻是真不怕郭杨带着衙役们到时候来抢粮,更准确一点来讲,他还在盼着那些人的行动。
然后一直到傍晚,韩彻准备带着人回县衙时,才有人发觉韩老三不见了。
韩老三不同于旁人,他可是韩彻从京城带过来的仆从。此时瞧见他人不见了,马上就有人询问起来。
韩彻便告诉大家,朱家冲如今已经开荒基本完工,他便让韩老三带人去安南寻摸其他适宜开荒的地方。许是韩老三寻摸得地方远了些,今日才未能赶回。
……
韩老三不见一事,马上也被传到了郭杨二人耳中。
“你说,这韩老三当真是被韩彻派去寻摸其他荒地了?”杨县丞是并不信这说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郭县尉并不当回事。
在郭县尉看来,那韩老三即便被韩彻有另外的安排,也不需要担忧。他们这次可是走的正经流程,朱家冲充入官田的文书更是已经造好。
不论韩彻怎么折腾,都已经无力回天。
“你还是不要太过大意。”杨县丞皱眉:“你也知道,韩彻将那些流民都安置在朱家冲。届时收粮,那些流民必然是站在韩彻那边的。”
郭县尉得意道:“这不是正如咱们的意了么!”
说实话,韩彻这几个月在朱家冲开荒,收编流民耕种,又教授乡民种地等举动,收获了不少百姓的称赞拥戴,也让郭杨二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
他们二人虽然掌控县衙,但若安南县的百姓只认他韩彻,迟早有一天,县衙就成了个摆设。
韩彻还占据着名,须知他才是朝廷任命的安南县县令。
于是在眼见着韩彻还真有可能将双季稻栽种成功时,更让郭杨二人意识到,绝对不能再让韩彻继续下去了。
那可是从未有人做到的一年两收水稻啊!
还是能被当吉兆,呈报给朝廷,受到圣上称赞嘉赏的!
再者,郭杨二人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韩彻在朱家冲栽种的早稻,即将迎来大丰收。虽说安南县的物价极低,粮食是一贯来不值钱。但一点粮食和一堆粮食,区别就大了!
安南县又为下等县,登记在册的人口总数就只有那么多,郭杨二人每年能从中捞得的油水其实并不多的。
郭杨二人既为了打压韩彻,也心动朱家冲那一大片即将成熟的早稻,便决定这时候对韩彻出手。
在他们的计划中,第一步就是造文书,将朱家冲录入县衙官田。
韩彻必然不会同意,朱家冲的那些流民也必不肯,届时流民只要一闹,县衙便可以流民不服管制,对抗官府为由,对其实施镇压。
县衙捕快虽不多,但别忘了,整个县衙任职者上下皆是安南本地人。
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