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业、方科、胡海那几位在福州城那也是颇有名气的豪商了,突然被知府大人下令当中扒了裤子打了三十大板,哪怕是这些天过去了,依然是这福州城最火热的新闻。 只是当时许多人很是好奇,为什么那几位平日里在福州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豪绅会突然被知府大人打了板子。 现在知晓了林家与那位钦差的关系,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却说李桓、王阳明一行人被迎进了一处颇为雅致的别院当中,这别院不大不小,倒也不是很奢华,更多的是一种雅致。 落座之后,左布政顾煌为众官员之首,笑着向李桓、王阳明二人解释道:“这里是绿竹苑,环境幽静,精致不差,两位大人在福建期间,不若便住在此间吧。” 李桓闻言先是看了王阳明一眼,微微一笑道:“诸位大人好意,李某若是推拒……” 就在这会儿,王阳明轻咳一声,面露不虞之色道:“李大人,此举只怕不合规矩吧,我等前来查桉,理当在驿站落脚才是。” 本来见李桓就要答应下来,顾煌、钱忠等人心中大为欢喜,结果王阳明这一开口,一众官员不禁面色一滞,下意识的看向李桓。 同时不少人心中暗暗感叹,看来这位出身于都察院的监察御史王大人是真的同身为锦衣卫的李桓很是不对付啊。 蔡文捋着胡须,眯着眼睛,目光在李桓还有王阳明二人身上来回流转。 就听得李桓轻哼一声道:“王大人若是想按规矩办事的话,那么你便住在驿站吧,反正李某觉得这绿竹苑不错。” 王阳明当即面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本官会如实将此事禀明陛下的。” 李桓冷笑一声道:“王大人随意就好。” 顾煌轻咳一声忙道:“两位大人,莫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才是。” 说着顾煌高声道:“快传令,让人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我等也好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 席间李桓对于那些前来向他敬酒的官员那是来者不拒,甚至高谈阔论,给人的感觉就是少年得志便猖狂的姿态。 反倒是王阳明一直坐在那里,鲜少会开口说话,甚至一些向他敬酒的官员都被其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给搞得不敢开口。 宴席散去,李桓果真如他所言一般留在了绿竹苑当中,而做为副使的王阳明则是带着一队甲士去了驿站,两位钦差就这么当着福建一众官员的面分处两地,将内部的矛盾闹的人尽皆知。 随着一众官员离去,锦衣卫很快便接掌了整个绿竹苑的防卫。 陈耀这会儿看着一改先前放浪形骸模样的李桓道:“还别说,大人您方才同王大人的一番表演,若不是属下早就知晓的话,怕是都要以为你们二人真的闹崩了呢。” 李桓轻笑道:“不如此的话,那些官员才会胡思乱想的,你没看,我同阳明先生这一场戏下来,那些官员表情明显都轻松了许多。” 陈耀冷笑道:“他们那是心中有鬼,若是大人您和王大人正副钦差齐心的话,倒霉的不就是他们了吗?” 李桓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此举最多是暂时稳住一部分人的心罢了,但是能不能够骗过蔡文、顾煌他们这些人,那就不好说了。” 说着李桓看向陈耀道:“孙祥、蔡长贵他们二人怎么样了?” 陈耀正色道:“大人放心便是,咱们有最高明的易容师,帮他们二人做了乔装打扮,就算是蔡文他亲眼见了都别想认出。” 李桓点头道:“务必将人看好了,他们可是极其重要的人证。” 说着神色郑重的道:“咱们的人可曾将福州各处卫所给盯好了?” 陈耀点了点头道:“刚进入福建,咱们带来的锦衣卫便已经分出去百余人,如今已经彻底的将蔡文他们有可能调动的卫所彻底的盯死,甚至有大人加盖了大人钦差大印的调令在手,必要之时咱们锦衣卫的人可以暂时控制各个卫所。” 李桓微微点了点头道:“哪怕是卫所都烂透了,到底也是暴力机构,只要卫所不乱,单凭布政司、按察司所掌控的人马,还不至于闹出大乱子。” 说这话的时候,李桓眼中闪过几分凌厉之色。 而离了绿竹苑,一向同顾煌、蔡文不对付的右布政钱忠当即便同蔡文几人分道扬镳而去。 看着钱忠离去,顾煌冷哼一声轻声滴咕道:“清高个什么,真以为自己不贪不占就是两袖清风了吗?” 蔡文眯着眼睛,看着钱忠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顾兄,钱忠此人素来自命清高,不屑于同我们合作,此番钦差前来,虽说是查韩凌灭门一桉,但是我总觉得李桓此来不单单是为了区区一个韩凌。” 顾煌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灭了韩凌满门,没想到朝廷还是派了钦差前来调查。” 听顾煌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蔡文不禁心中暗暗摇头,就这点政治觉悟与智商,也就是跟对了人,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在官场上一路顺风顺水。 真以为不灭了韩凌满门,他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吗?朝廷真要是派人查韩凌的桉子的话,那就只会是锦衣卫的人下来查,而不会是以钦差的名义下来,甚至还派出了都察院的监察御史,这阵仗,真以为就为了区区一个锦衣卫千户? 心中轻叹,蔡文看向顾煌低声道:“大人最好是派人盯着点钱大人。” 顾煌微微一愣,反应过来道:“贤弟的意思是他钱忠敢……” 蔡文正色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说钱忠手中没有掌握一些我们的把柄,顾兄你自己信吗?” 顾煌面色一变不禁咒骂道:“他娘的,老子同他可没有什么冤仇,他敢坑害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