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钦天监的大人来,康熙爷直接下令,将各地分派给各大臣,哪儿出了岔子他便治了谁的罪,看这些人还有没有精力还言他的过错了。 除了几位谏官该开口,其余尽是没事儿寻事儿,闲的! 下了朝,钦天监的监正南怀仁和副监正李阙都已然在外头候着了,这二位可不是日日冲着天吃干饭的,除了观测天文、推演之外,自三藩之战以来,南怀仁还带着钦天监一众监铸大炮。 此次永兴一战,康熙爷便给承郡王配备了火器营,将最新的十门神威将军炮都拉了过去,这“神威将军”的改进之法便是南怀仁的杰作,他同李阙大人可没少干实事,故而极得康熙爷看重。 饶是康熙爷这会子还余怒未消,对着二人依旧是好脾气的,请人去弘德殿就坐吃盏姜茶驱驱雨气,这才说起眼下的情况。 “自三藩之战以来,没少劳烦南怀大人同李大人监铸大炮,然眼下这雨绵绵不绝,引得京中乃至直隶、两河流域皆内涝严重,还请二位大人暂停下手上的差事,以观天意,便真是朕愧对于天地,这灾也总得有个头儿。” 南怀仁同李阙身为钦天监的监正和副监正,不消得万岁爷说,他们自是不会忘了本职,此前他们便看出这下雨之兆,也派人往各宫递了话去,如此省得雨天耽误了主子们的行程去,只是谁也没想到这雨竟下的得这样久。 阴雨天云层厚重还极难观测,南怀仁同李阙忙活了几日才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发现,只是同雨倒是没太大的关联。 “回万岁爷的话,臣同李大人日夜观测,又叫人搜罗了各地的消息,除京中同直隶以外,几乎半个大清都受这风雨波及,当是从海上过来的风雨影响了天气,眼下已有向西北转移之象。” “西北少雨水,若这雨真能慢慢过去也是好事,您便是不开坛祭天,至多再下个七八日便能见晴,想来便只防备内涝就是。” “除了这雨外,臣等昨儿还真观测到了一异象,子时三刻,蓬星自东而来,穿二星袭于北斗,此乃蓬星袭月。” 何为蓬星袭月,蓬星即为彗星,彗星袭月便是彗星的光芒遮掩住了月亮,此天之异像素来有扫把星降世的说法,自古凡遇“扫把星”,那必有战争灾难临世,或说是灾星降世,天子畏之,即有人威胁了天子的地位。 南怀仁同李阙不消得多说,康熙爷自是明白这蓬星袭月预兆着什么,一时面上着实不好看,总觉得老天是真示下了什么,毕竟眼下正值战时,又遇了涝灾,可不正应了这天象。 宫中此前又有传言,隐隐说后宫的不妥,联系着灾星降世,莫不是暗指他哪位阿哥的命格。 大阿哥和太子自不必多说,他们皆不是刚出世的小儿了,如此便只能指向荣贵人诞下的小阿哥同玉琭肚子里即将诞下的孩子。 可玉琭都还未生呢,肚里到底是阿哥还是格格都未可知,想来也关乎不得这蓬星袭月,那便只能是荣贵人所出的小阿哥了。 康熙爷盘着手上的玉串,那珠子碰撞响得细碎,似惹得心头都微微乱了去。 他最是看重子嗣不过了,好不容易又得了阿哥,再过两个多月玉琭也即将生产,谁道竟出了这样的不祥之兆,叫他去怀疑自个儿的孩子,别说叫人去推演阿哥的八字命数了,只产生这怀疑的念头便叫他十分难挨了。 康熙爷久久未言,末了到底还是暂叫人压下这蓬星袭月的事儿,不可外传,只又好好问了二位大人这雨水之事,见南怀仁说得言之凿凿,七八日之内必有转机,康熙爷便也暂安下了心去,打发人回去。 得了这消息,康熙爷一时竟静不下心去处置政务了,指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听着外头嘈嘈切切的雨声,面上沉着,也不知想了什么。 主子面上不愉,下头的奴才们连喘气儿都放轻了不少,唯梁九功默默上前,给万岁爷递上了一盏静心的茶去。 康熙爷呷了一口茶,茶香叫他稍回了些神儿,这才细问了梁九功后宫的详细传闻。 “后宫何时有的传闻,又是从何处而传?都传了些什么?” 梁九功不敢瞒着,紧忙躬身回了话去:“回万岁爷的话,传言是这几日才起来的,原只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特意挑了雨天来做些个鬼影子出来吓人,后来雨下得久了,这才闹得大了些。” “些个奴才听风就是雨,直说后宫的某位主子德行有亏,还说小主子的不是,这才引得雨水不断,左右那些话同今儿朝上杨大人说的差不多,都是那老一套的话,依着奴才看,当是有人故意浑水摸鱼,意欲嫁祸了后宫的某位主子罢了。” “奴才已然叫人排查了,寻到了不少不该有的物件儿,由此可见并非是那怪力鬼神的杰作,此事离不开人心作乱,只是这天儿不好,痕迹多是不好查的,下头还暂没查到什么可疑之人,可瞧着此事针对的两位主子,倒也有些可怀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