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和里氏极力冷静着,堪堪压住了火气,这才起身朝梁九功屈了屈膝,这是不愿意再听梁九功的说辞了。 “公公的意思妾身明白了,总归公爷和我们二格格的感情没出错,错的不过是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方式不对罢了,妾身身上才不过得了万岁爷赏的敕命,自是比不得辅国公爷尊贵,也说不得公爷的错处。” “如此,错的便也只有我们二格格了。” “旁的妾身也不问了,过去就过去了,妾身只问公公,公爷府邸何在?二格格在公爷府上久居到底不妥,别说二人有情了,便是二格格是个男儿身,同公爷日日称兄道弟,也没得在公爷府上叨扰这么久的理儿。” “姑娘家吃喝嚼用不是小数目,公爷舍不下来脸赶我们二格格走,妾身这个做额娘总不能还厚着脸皮叫二格格在公爷府上赖着不走,到底是妾身没教好二格格规矩,先前是不知,眼下知道的就没不处置的理儿了。” “还请公公明言吧,妾身这便将二格格领回去。” 得!一听太太这话,梁九功岂能不明白,太太到底是恼了,且不是一般的恼火,这若是让太太将二格格带回去了,怕不是公爷便难见到二格格了,二格格也少不得受罚吃苦。 二人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一块儿这么久,说出去丢脸的到底是女方家,梁九功自也理解太太的恼怒,这会子悄悄觑了德嫔娘娘一眼,见娘娘无论好赖话,一个字都不吐出来,想来也是含着气的。 梁九功不敢再多言旁的了,公爷和二格格还是自求多福吧:“回太太话,公爷的府邸便在内城打铁巷子口,整个巷子只此一家。” 一整条巷子就公爷一家,可见府邸之大之气派、门楣之高,塞和里氏听罢,丝毫不觉得登门有什么怯的,恼怒只余还心中嗤笑,果真是家大业大的才有如此底气哄骗她的玉玳乱来,当初在她跟前儿的规矩倒是装的漂亮,直哄得她看走了眼,还当那七爷是女儿的良配。 且瞧这如此不知规矩的,什么公爷不公爷的,也不过如此。 他今儿可以这样对玉玳,难保以后不用这样的法子哄骗旁的丫头呢! 别看塞和里氏口口声声说着自家孩子规矩不好,可心里还是偏着的,玉玳她再了解不过,那孩子耳根子软,可最受不得哄了! 眼下知道玉玳的下落了,塞和里氏也不在宫中多留了,当即便同玉琭招呼一声,想出宫寻了玉玳去。 玉琭也没法儿跟着,怕额娘冲动,便打发魏启跟着些,好歹是能从中斡旋些个,莫叫人都太冲动了,也顺带着看看那巴尔善其人如何。 玉琭对这事儿倒是不恼的,说白了就是两个谈恋爱同居了呗,玉玳也不是个孩子了,待人接物素来不差,给她什么差事也能办得漂漂亮亮,已然是能负责起自个儿言行的大人了。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玉琭看来也不是问题,只是也担心妹妹被人诓骗了,而且就眼下来看,虽是闹得不愉快了,然玉玳已然同巴尔善这般亲近了,怕是硬拆也拆不开,以后八成还得在一处,如此便先了解了解巴尔善,她同额娘也心中有数。 那巴尔善若真是不好,别说他是什么辅国公爷了,玉琭便是拼着叫康熙爷厌恶了,也不能让妹妹往火炕里跳。 梁九功是康熙爷跟前儿的大总管,总不能跟着人处理这些小事儿去,虽有心看着些,然到底不好脱身,便连忙又叫来魏珠跟着去,如此外头有这机灵的二人看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头儿送走了塞和里氏,梁九功只怕德嫔娘娘质问,他也不好久留,寻了个借口便走了,这事儿到底还是得由万岁爷同德嫔娘娘亲口解释几句去。 玉琭看了梁九功一眼,也知康熙爷在这事儿里没什么算计和坏心,她自是不能直接质问或是怎得,便只管带着性子些,等着康熙爷什么时候来她这儿说起此事。. 一下午玉琭也不吵也不闹的,该吃吃该喝喝,像是啥事儿不忘心里搁,也不叫人请万岁爷来,可如此做派反倒叫康熙爷心头打鼓了。 康熙爷忙着,原都想好了,若是玉琭差人来问,他便叫梁九功一五一十的告诉玉琭去,连先前那些个计谋也不瞒着,反正背后的人都已然死了,叫玉琭知道也无妨,可玉琭一句话不问,却像是气极了,不理他了一般,如此若再只派梁九功去,好似他不甚重视。 康熙爷如此思量着,下午处置公务都频频走神,后来干脆也不看公务了,直接摆驾永和宫,他怕是得先跟玉琭掰扯明白了,这才能安心做了旁的。 康熙爷进了永和宫,也不着人通报,只轻手轻脚的过去,看玉琭立在桌前在做什么,见玉琭是在练大字呢,康熙爷稀奇着。 “今儿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习字了?你总惫懒着,朕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你动一回笔。” 玉琭也不撂下笔,只朝康熙爷稍稍屈膝算是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