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见玉琭能想到此处倒也欣慰,此前他已然拿这话考教过大阿哥和太子了,这两个孩子跟着诸位大人读了好记本子兵书了,却仍没什么防备意识,当真叫他心急,只怕这两个孩子是个愚的。 康熙爷捏了捏玉琭紧张时不由自主攥起来的手,缓声儿为人解惑。 “这你可就想左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木兰围场是块儿宝地不假,可蒙古各部生活之地也是朕的疆域,朕哪有占着自个儿的这块儿地方去防备另一块儿地方的。” “再者只要蒙古各部还对朕俯首称臣,那他们便算是朕的臣民,朕北巡只为告诫,若真驻兵在此地,可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们朕的防备了,那岂不是直接将些个态度暧昧的推到了对立面去,如此,可是朕逼着他们反了。” “征战之事岂能儿戏,同叛军打和同蒙古各部打又是不同,草原之大着实难以设计围追堵截,一旦短日内不能速战速决,拖个三五年眼下朝廷也是耗不起了,人力物力流水般的投进去,即便打赢了也收获不丰。” 见玉琭明了了,康熙爷又接着道:“至于京中防备,你大可放心,你久居深宫怕是不知,除了先前朕派出去的,驻京八旗兵力还有足足五万,直隶驻防还有八万,便是不算八旗,光是绿营兵力也有五十万了,如此自是不消得担心京防。” 玉琭一听这个,顿时诧异非常,大睁着眼睛扭头看着康熙爷,着实不敢相信。 “这也太多了些,这么多兵力朝廷如何养活得起的?这几年除了叛军,好似也没那么多的仗可打。” 康熙爷忍不住笑笑,心说小丫头还是看得浅了些,在他看来,若非朝廷供给困难只够养这么些兵,若想到国力强盛,还需至少再添置二十万的兵力。 “除去叛军,你瞧着好似各处是一派升平了,可一旦兵力减少减弱,那便有仗可打了,眼下的安稳不过是建立在咱们兵力强盛之上。” “再者这几十万兵力听着是多,然分散至各处便不显多了,尤其是绿营驻扎各地,每营少则二三百人,多则也不过六七百人,地方绿营之职是慎巡守、备徴调,另还担负差役、边防、屯戍、河工、漕运、守陵,时而还有捉襟见肘之时呢,怎会嫌多呢。” 到这儿玉琭才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绿营兵马除了打仗之外还算是各地方类似警察的机构,那就这么几十万人分散开来却是不显多了。 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不断,玉琭竟也不觉得困乏了,先前康熙爷催着她练骑马她还犯懒,然想着八月里的北巡,她便又满是期待了,也顾不上等到后日再做决定了,明儿她就能早起跟着康熙爷好好学学去。 康熙爷见状,直笑玉琭小孩儿心性,一说围猎之事,竟比下头的阿哥公主们还激动期盼着。 到了清溪书屋,这第一顿并非是从宫中御膳房而来的师傅们准备的,而是畅春园的奴才们精心筹备。 下头奴才们已然准备妥当了,得了主子们的点头,这便开始传膳。 玉琭更衣净手罢坐在桌前,笑说来了园子上到底同宫中不同,瞧着各道都少了些精致却多了些返璞归真的劲儿。 这话不过是同康熙爷闲话罢了,只是瞧着新鲜的意思,玉琭没无挑剔之意,然这话却是叫候在门口的畅春园大管事诚惶诚恐不已,还特来跪上前来解释了一番。 说是这满桌子所用荤素皆是园子上的奴才们亲自种亲自养出来的,现杀现摘,虽做出来的不够精致,然胜在鲜嫩可口。 康熙爷点头,不欲叫人守着他们二人吃用,将人给打发了,这才挨着个儿的夹过来给玉琭尝,这一尝果真是好,夏日里热着玉琭惯是吃用不多的,可这一顿光是一道鲜菌炖鸡汤玉琭便连用了两碗。 那便更不必提康熙爷了,这位爷一年四季就没胃口不好的时候,他这年纪正是易饿能吃,一道肉沫皇菜极对他的胃口,便也顾不上秉着一道三口的规矩了,陪着饽饽连用了半盘儿这才停手,颇有些不舍地转战了旁的菜色去了。 用膳过半时,梁九功和魏启等一众奴才们这才赶了过来,他们在宫中办差时哪儿这样奔波劳累过,这会子个个气喘如牛,险些不能在主子跟前儿伺候。 康熙爷不由得打趣,直言明儿练骑射也有他们的一份儿,梁九功笑得苦涩,得了万岁爷赏的茶水,跪着饮罢便谢。 “那明儿真练起来了万岁爷可莫嫌奴才愚钝,奴才日日跟着万岁爷您享福,可是养了身娇皮子,然为了能伺候您,奴才定然舍了这身娇练得一身铜心铁皮,以后上阵杀敌您也可用奴才的。” 康熙爷失笑,哪儿能真叫梁九功练得一身铁皮,这狗奴才没了那话儿身子骨便比寻常男子弱上几分,若真下劲儿练只怕反而有损身子寿数,到底是自个儿的体己奴才呢,康熙爷哪儿舍得。 “得了吧!若真打仗用你朕只怕也难安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