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想过拿了牛氏的银钱许会遭了报应,然谁能拒绝得了这样一笔意外之财,直到眼下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也不见他有半分后悔,反而后悔先前扣扣嗖嗖没将银子花完,谁道牛氏招惹了这般大人物牵连了他,他若是死了只怕剩下的银钱就便宜那窑姐儿了! 当真可惜,可惜啊! 聂格这头悔恨着,巴尔善和康熙爷、玉琭和相视一眼压声商量着。 “这二十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家绝可不能拿出来单单赏了牛氏,牛氏在这里头还算不得什么紧要角色,既赏了牛氏二十两黄金,事成后又要给那谭二狗多少呢?” 巴尔善道了一句,康熙爷也出了声儿:“再者还有一疑点,听聂格的描述,这牛氏是早有私奔的心了,可既然有这么一大笔银钱,为何牛氏同人私奔的时候并不带走?她可是带着两个孩子的,钱多傍身总是不错,牛氏又与聂格不和,定然不会特将这笔银子留给他。” 说道这儿,玉琭哼笑一声,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此只怕出城同人私奔是假,被人杀人灭口是真,还劳烦公爷好好带人搜搜吧,只怕牛氏早死了的,那谭二狗也凶多吉少。” 巴尔善沉着脸也是想到此处了:“如若聂格所言不假,那他看到的听到的想来也做不得真,如今还得查查牛氏同人私奔的消息到底是从谁哪儿开始传的。” “牛氏既不是私奔,那就必不会大大咧咧光天化日之下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出城,即便再怎么水性杨花也不该这样毫不顾忌。” 然即便人不死真就是私奔了,这一个月的工夫也够牛氏跑到天涯海角了,大清幅员辽阔,寻人犹如大海捞针,那些个人若是有心,往哪个山坳坳里一钻真就是一寸一寸的查也难寻了。 到底是发现的晚了,若是再早些想来会容易许多,六阿哥的身子也不至于有什么大影响,然这些话再说也晚了,且只能慢慢细致的查着。 怕聂格作伪,巴尔善又连审了他四五回,正着问倒着问,确保聂格再无前后不一致的这才敢确定他是真知无不言了。 余下的便只是查了,康熙爷和玉琭再陪着也是无用,干脆同巴尔善知会一声儿打算回去,也真真是累极了,康熙爷暂不提,玉琭的脸上当真是不好的。 康熙爷揽着玉琭出了院子,外头的天还正黑,这会子也是最冷的时候了,康熙爷又给玉琭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正欲拉着玉琭上轿呢,玉琭却驻足不前。.. “时辰也有些,爷能陪着我走走吗?” 康熙爷无不应的:“你想走多久爷都陪着你,只是你一旦觉得身子受不住一定得开口好吗,万不能强撑着。” 玉琭朝康熙爷点头答应了下来,她上前挽住了康熙爷的手臂轻轻依着人,二人往宫中的方向慢慢踱着,因都为六阿哥难过呢,一时也都没言语。 因着没康熙爷的吩咐,谁也不敢走到二人前头去,连梁九功也只是在一侧提着灯笼替主子们注意着脚下的路,旁的尽远远在后头吊着,生怕凑近打搅了主子们说话。 梁九功的犀角宫灯不算亮,今儿天不好也没甚月光,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沿路在黑暗中走着,莫名有一种寻不到尽头的错乱感,然两个人挽着手臂紧紧挨着又莫名觉得安心,即便真就坠入黑暗好似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 倒也不知走了多久,玉琭只觉脸冷得都微微僵了这才哑着声开了口:“爷,万一牛氏死了,谭二狗也死了,再没什么线索可查了、、、、” 玉琭还未说完康熙爷便抢了声儿,也是怕玉琭多想紧忙安抚着:“玉琭,你可别瞎想,就是牛氏和谭二狗死了也不怕,那背后的人做得越多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不怕查不出来的。” “我只是说万一嘛。”玉琭捏了捏康熙爷的手臂嗔怪一声儿,倒也不是真半点信心也无。“如果真是半点儿查不出来了,那就不要再劳烦公爷和下头的人费劲儿了。” 康熙爷低头分辨着玉琭的神色,不信玉琭真就这么愿意作罢。 玉琭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走这一路她想了许多,心中也有了不少计较。 “我琢磨着能这样害六阿哥,能出这样大手笔的人可不多,然没有证据也不好乱攀污了谁,咱们就等着她自露马脚。” “我在宫中这么些年了,说实话还真没吃过这样的亏,此番叫人得了手怕是私底下不知怎的得意呢,这一得意自然会露了马脚。” “我想好了的,甭管六阿哥是好还是不好之后都请爷叫人散布六阿哥伤了灵智,一辈子只痴痴傻傻无药可医的消息,我自是不信也不会放弃的,不过只要外人肯信就好,谁得意了我就查谁,一年两年、三年五年,我就是耗尽一辈子也得查个明白,得给六阿哥一个交代!” 玉琭声音半点怯懦和哭腔不泄,然面上的泪珠却碎星般的闪着微光,康熙爷拿手掌抚着抿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