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诸位大人们商议的结果儿子都听到了,无不叹皇阿玛同诸位大人的缜密,大哥和二哥也各有各的理,儿臣愚钝也说不来对或不对,只是觉得除了着人沿黑龙江探查以外,还需再做些旁的准备。” 康熙爷没想到四阿哥能有些旁的想法,当即来了兴致,也不管四阿哥如今已然大了,还照旧将他抱在怀中,放轻了声儿问。 “那就请咱们胤禛也说说看,叫你哥哥们给评判评判。” 四阿哥被皇阿玛这样抱着有些不好意思,可对上皇阿玛鼓励的眼神,他便也说得大胆了些。 “儿臣以为,将大哥和二哥的法子结合起来会更好些,准备应缓战时应快,越是能准备细致越是能快速结束此战,二哥的意思是围城断其粮草,届时沙俄不战自乱。”. “可儿臣刚刚问过都统大人的副官,说是雅克萨地扼水陆要冲,先是断水这一条就难实现,若要围又怎么围,北侧就是外兴安岭,光是叫咱们的人安营扎寨就不容易了,粮草也定然消耗不少。” “再说大哥的法子,速战速决虽是省物力,然听闻沙俄占据雅克萨好些年了,周围还建了不少坚固的堡垒,儿臣也不知咱们的红衣大炮可有用,有用自然是好,可若是不成雅克萨此地便易守难功,速战速决只怕是难了。” “行军打仗若是势均力敌,那么谁士气盛谁便能胜,依着大哥的法子若是吃了败仗以后可不好打了,故儿臣便想着二哥的缓法和大哥的速法大抵要变一变。” “缓则是打探缓,打探细致了将领心中有数才敢打,速则是来去速,不指着一次能解决了去,得寻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好好安营扎寨,咱们也建堡垒,用作将士们休整之地,如此也好进退自如。” 四阿哥说得正尽兴,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绷紧了心中的那根弦,忙住口也不再多言了,只是略装着不好意思地朝他皇阿玛笑笑。 “儿臣些个浅见皇阿玛听听笑笑便是了,说来儿臣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若没听您和几位大人商议,没大哥二哥的主意,没几位副官的讲解,儿臣也说不来这些深奥的东西,儿臣越是听便越是觉得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也是说了这话,四阿哥那种背后被针扎似的凝视感才减轻了不少。 正如先前额娘同他说的那般,因着大阿哥和太子各占嫡长且能力、心气儿都不相上下,如今乃至未来的十多年里,定然是大阿哥和太子争强斗胜的时候,且不说自己做了渔翁等二人两败俱伤捡了便宜,至少别急急掺合进去,反被二人先联手生撕了。 他虽非嫡非长,但有个受宠的额娘叫人嫉妒着,他亦得皇阿玛的重视,且不论他到底资质如何,只靠这个便已然能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三阿哥为何对他如此针对,不外乎此缘由。 都是做皇子的,谁又想比谁矮一头呢? 他虽也是有心劲儿的,可他无意掺和这些纷争,就想着好好读书好好历练自个儿,待得了本事就能好好护着额娘和弟弟了,旁的不作他想,故他不仅不想太过出风头亦不想站了谁的队,不叫兄弟们注意着暗自发展自个儿就最好了。 也就是今儿两位哥哥光顾着较劲儿连脑子也不动了,尽出了蠢招儿,他这才忍不住说两句去,可就这几句还招了大阿哥的恨。 四阿哥不扭头看都能感觉到大阿哥快要换做实质的视线,这人当真是听不得一点儿反驳他的话,是越发没甚做兄长的样子了。 康熙爷将三位阿哥的表现尽收眼底,也看出四阿哥这小小年纪便知道藏巧于拙了,康熙爷心中只觉五味陈杂,既欣慰又觉得心头隐隐沉闷,他自诩平日最关注下头的几位阿哥们了,然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兄弟们之间已然起了隔阂,惹得四阿哥说话都得掂量着些。 康熙爷抚了抚四阿哥的后脑勺,又看向眼中明显含着不服的大阿哥和太子:“你们的法子都各有可取之处,头一次接触此事能有想法便是不易了。” “朕暂不说你们的主意是好是坏,你们只等着便是,好好看看朕同诸位大人是如何筹备下头又如何打这一仗的,待有了结果再同各自的主意比对,交出一篇文章来给朕看,如此想来也能叫你们记忆深刻些。” 三位阿哥即刻应下了,康熙爷有意支走大阿哥和太子,便趁着眼下驻扎的片刻,叫他们各去跟着几位将军巡营半个时辰。 大阿哥素对这个感兴趣,叫他做什么好说,可要叫他写什么能生要了他的命一般,见大阿哥兴冲冲的去了,太子也不遑多让忙跟着争了表现,总归是处处都不愿不及人的。 如此帐中便只剩下四阿哥还留在康熙爷身边,他原也是下去的,只怕耽误了皇阿玛处置国事,然康熙爷却不许他走,先打发了帐中的奴才,反而揭了案上的羊皮堪舆图拉着他对坐在矮榻上,又说起刚刚事儿了。 “胤禛,你是何等聪颖旁人不知皇阿玛可知道得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