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也不喝了,康熙爷又抱被躺了回去,梁九功跪在康熙爷跟前儿,见万岁爷这般模样急得几欲落泪。 “万岁爷,奴才去给您请太医来吧,头痛不是小事,万不能忍着啊。” 康熙爷不许,只叫梁九功伺候他擦了擦身上的粘腻冷汗:“叫太医来必惊动皇额娘和下头的人,还是罢了吧,朕只是一宿未眠,累的了,只歇歇便罢,你守着门,只说朕上午事稠,不必叫阿哥公主们过来请安了。” “下午,朕就好了。” 见万岁爷连说话都艰难的样子,梁九功便也不舍得同万岁爷争辩了,他劝不动万岁爷,可着世上总有能劝得动万岁爷的人。 趁着要净手给万岁爷按摩的工夫,梁九功交代给魏珠两句,叫人请了德妃娘娘来。 魏珠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即便是梁九功不安排,他也早有此打算,又同师傅耳语几句,只德妃娘娘来了怕是不够,娘娘只能算作安抚,到底还是得叫太医来给万岁爷瞧瞧才是。 万岁爷不愿叫太医无非是怕惊动太后娘娘,冷不丁的病了,太后娘娘总得过问几句,这一问太子的事儿定就瞒不住了,解释起来总归麻烦,又极不体面。 既如此,那就不能叫平日里给万岁爷看病的太医来,正好温宪公主年纪小,万岁爷又总关切着,每半个月便叫乔太医来给温宪请一次平安脉,能借口叫乔太医来便不显突兀了。 眼下也没什么好法子,梁九功只管应下,他擦干净手这便去侍奉万岁爷了。 按摩只能稍微缓解一点儿,康熙爷痛极几乎快麻木了,竟也能在梁九功的按摩中浅眠一小会儿,可又一阵痛意袭来,真叫人死去活来,只恨不得去死。 康熙爷算是极能忍耐的人了,这会子也忍不住痛呼几声,玉琭就是这会子抱着温宪带着乔太医来的,也顾不得多问,紧忙先叫乔太医未康熙爷诊治。 给天子施针或是用药可不是甚简单的事儿,一般都是多位太医前来,一道商讨斟酌才能实施,乔太医头一回给康熙爷看诊还略有些紧张。 好在乔太医经验极丰,把了脉心中就有了数,也没着急下针,只着人送来个炒得滚烫的粗盐袋子,用布隔着包在康熙爷的头上,这热气一蒸果真好了一些。 待盐袋子不甚热了,此时再施针并艾灸以祛风邪,折腾了小半时辰,康熙爷又出了一身的热汗,头痛这才顿解,疲乏顿时拢了上来,康熙爷没力气说话,只是拉着玉琭的手就睡着了。 也是安顿好了康熙爷,玉琭才得了机会细问梁九功康熙爷到底发生了什么,见梁九功为难,玉琭顿时灵光一现。 “莫不是因为太子?” 梁九功心下一顿,还当是毓庆宫的消息传出去了,后转念一想,如今德妃娘娘管着六宫之事,阿哥们的事儿也时有操心,一下子调过去四十多个奴才过去,高低得收到点儿风声,知道是太子出了事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再详细的当是不知,梁九功嘴巴死死闭着,即便知道万岁爷素来什么事儿都不瞒着德妃娘娘,这话也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只一再赔罪。 玉琭见此也不再为难人了,然心中也多少有些不满,心说有事儿的时候知道来寻我了,一问有什么又都不肯多说,横竖叫我出力又不将我当自己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只管将温宪塞给了梁九功去,小孩儿八个月正是爱动爱爬的时候,一眼都不能疏忽,今儿温宪可是替人解决了大麻烦,梁九功可不能不好好报答温宪去。 “那就劳烦公公哄着温宪吧,今儿可是拿温宪当借口的,万岁爷不起身温宪就不好走,本宫进去陪着万岁爷,温宪就劳烦公公多操心了。” 怕大张旗鼓惊动了人,玉琭此次前来连温宪的奶娘、奴才们都没带,只带了花月和魏启,两个人还得负责送乔太医,给万岁爷煎药呢! 照顾温宪可不是什么苦差事,梁九功笑着将温宪公主接过,开了偏间叫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供温宪公主随意玩耍,除了喂奶还需得抱着公主回永和宫一趟叫奶娘伺候,旁的时候梁九功抱着小孩儿就没撒手过了,瞧着可是比温宪身边的奴才伺候得都精心。 康熙爷到底是心头郁结,只小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好在精神好了许多,又用了膳也不至于同早上一般病得连榻都起不了。 今日不可再为政务费了心里,吃罢饭玉琭看着康熙爷用了药,又敦促人在榻上躺好,便是不困也要养着。 也是这会子,玉琭才板起脸来细问了康熙爷:“眼下总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吧,竟将你气成这样。” 康熙爷颇有些难以启齿,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含糊解释了两句,康熙爷颇痛心疾首。 “你说爷历览书史、时深警戒,从不令外间妇女出入宫掖,亦不从连姣好少年随侍左右,自认定了你,爷便守身自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