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纯禧和班第大婚的当日了,公主成亲同寻常嫁女全然不同,纯禧身份尊贵,班第身份次之,大婚就在纯禧的府邸举行。 白日里规矩颇多,还要先宴请送嫁的阿哥们和随行的官员,待黄昏时才是正经举行仪式的时候。 除了送帖子请来的宾客,各部也派台吉前来观礼,都是一帮子年轻儿郎姑娘们,闹起来也颇不拘着规矩,笑闹打趣不断,仪式结束后还追着班第和纯禧闹洞房。 今儿高兴呢,甭管大伙儿怎么闹班第都接招,看着像是游刃有余的样子,然他那脸上耳朵上的羞红都没退下去过,视线也总不离纯禧。 直到主事的嬷嬷过来赶人了,一帮子年轻人这才作罢,挎着班第的脖子拉着他的手臂拽他吃酒去,纯禧关切着他,只怕班第吃醉夜里不舒服,特还叫大阿哥来跟前儿替班第挡一挡酒。 大阿哥脸都黑了,不情不愿的应下,可待真拼起酒来,大阿哥的脸就更黑了。 班第哪儿消得他照应,人家海量,越喝那双眼睛就越亮,底下那群台吉们也个个蔫儿坏,见喝不过班第便全冲着大阿哥来了。 还不到一个时辰大阿哥就醉得站立不稳了,还是三阿哥和四阿哥将大阿哥给救出来的,可想脱身也不容易,若不是二人装醉带着大阿哥借口休息来着,怕是也得搭进去不可。 待宴罢都快到丑时了,阿哥们早撑不住醉意歇息了,夜里都没顾得上叫人问问额驸对姐姐好不好,可尊重珍惜着姐姐,幸而这一时半刻不着急走,翌日一早阿哥们便早早起身寻了姐姐。 见姐姐同班第手挽着手出现在人前,面上尽是羞赧的笑意,做弟弟们的便也没甚不放心了,后又在科尔沁逗留了七八日,阿哥们代表皇阿玛和朝廷见了几次科尔沁亲王联络感情,事毕这才准备启程。 纯禧和班第亲自相送,本说好了姐弟几个就在公主府门前分别的,可一见弟弟们翻身上马带着人这就要走,纯禧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硬是又骑马送了十里。 班第一直陪伴在纯禧左右,小心翼翼护着她,一丝丝不情愿不耐烦也无,阿哥们心酸之余也略感安慰,又同姐姐执手不舍好一会儿,这才真的走了。 四阿哥越是远离纯禧姐姐一些,他便越是心头难过,眼前早被泪模糊了,可他不敢做出抹眼睛的动作叫姐姐瞧见,更不敢回头,只闷着头一个劲儿骑马。 后稍缓和了些了再去看与他并驾齐驱的大阿哥和三阿哥,这二人也个个眼圈儿红红,刚刚也必然是偷偷落泪了。 送嫁用的时间甚长,可归程就快得多了,阿哥们并未带人刻意赶路,也只才用了不到七日的工夫到了紫禁城。 回宫后康熙爷和太后娘娘即刻召见三人,细细问这纯禧和班第相处从情况,知二人举案齐眉,亲密无间,众人便也放下了一半的心,七月里后宫中又收到了纯禧的来信和科尔沁送来的牛羊肉及些个特产,随行的还有纯禧身边的嬷嬷。 纯禧的信和嬷嬷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纯禧有孕了,半个月前刚诊出来的,孩子还不足两个月。 这趟纯禧的嬷嬷前来也并不都是为了来京中报喜的,更是为了纯禧的身子而来。 纯禧初孕,眼下还不足两个月就害喜得厉害,莫说吃甚了,班第在外头转了一圈儿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了些牛、羊或是马的气味,她就呕吐不止,只弄得班第不敢出门,若出门便不敢入府,一天沐浴三次也只能在纯禧的窗前急得团团转。 嬷嬷来之前纯禧还隐隐吐了血丝,整日流泪直言不想要这孩子了,这可是胡话,嬷嬷都不敢叫班第听见,然也不知寻了什么法子安抚了,只能来宫中求一求。 众人闻言无不心疼的,玉琭思及纯禧那样好的孩子孤零零在外头住着,整日吃不好,家人又不在跟前儿,她鼻酸得险些落泪。 康熙爷也是为纯禧发愁得很,先着太医赶过去了,后又派了御膳房的人跟上去,然这还不够,他想亲自看看纯禧又暂脱不开身,犹豫了二日到底还是又派了阿哥们过去看看。 念及大阿哥身上差事颇多,伊尔根觉罗氏亦又有了身孕,也不知纯禧那儿到底什么情况,恐耽误太久,康熙爷便未派他去。 正好眼下下头的小阿哥们也长大了,可出门历练着,以前他们也最同姐姐亲近,当初送嫁就没叫他们跟着,眼下总得让他们有机会见见纯禧。 康熙爷便点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带着五六七八阿哥前去,七阿哥虽不良于行,可他是个有韧性的,这些年在马背上下得极大的工夫,故一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反而是八阿哥调皮,康熙爷少不得多嘱咐了几句,务必叫他听上头哥哥们的话。 只要能出门,八阿哥是什么都肯听的,当即连连保证,更是答应康熙爷,一旦出现不听话的情况,他三哥四哥可即刻着人将他遣送回京,康熙爷见八阿哥有次觉悟这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