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是即刻围剿,要想使大军到达战场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再者东路兵马才开拔诱敌,若主军太早出发反而时机不对,故康熙爷约莫又叫大军准备了二十多日,快冬月了才开拔。 行驶途中见将士们的军帐行李迟缓,夜间不能及时安置,康熙爷爱兵如子,每日五更即起,亲自督促运送兵丁行李军帐的驮队及早启程,使行李先到营地,见天气转印,他便又传下口谕,叫人及时为马匹盖护。 至冬月中旬大军行至过半,天公不作美,每日又是风雪交加的天,康熙爷见将士们及时安营扎寨,康熙爷便也不肯入住主帐,如此同甘共苦,便是因天气缘故站不能开展,士气也没有减损半分,反而上下分外和谐,将士们精神饱满,可随时迎战。 然风雪不停,大军无法开拔,到底是叫人略有浮躁了,康熙爷几次召诸位大人商议战事,下头总有唱衰之声,还有直言此般天气,噶尔丹定不会傻乎乎的还带着三万骑兵乱窜,说不得又回了原先的地盘,寻策妄阿拉布坦去了。 二人到底是叔侄,乃一脉同枝,再怎么有矛盾也未必没有和好的可能。 故提议撤退来年再战的人也有不少。 康熙爷断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再灰溜溜的回去就相当于不战而败,加上此前乌兰布通一战的失误,即便明年做好万全的准备再来,恐士气怎也提不上来了。 倒不如趁着而今士气正好,一鼓作气,因风雪停个几日又能如何,便是在这儿过年,来年开春再打也在所不惜。 康熙爷是打定了主意不走,也不信噶尔丹在外头带着三万大军乱蹿了小半年了,年底就这么无功而返,再者他往哪儿返?准噶尔部如今驻扎在辽阔的草原之上,一眼就能望到头,连个遮挡的也没有。 住在这样的地方对于谨慎多疑的噶尔丹来说无异于睡在悬崖边上,年前或年后天气见好,噶尔丹必要先抢占克鲁河附近的险要之地。 一来部众安稳,二来还能阻击追击而来的朝廷大军,若是能再胜,他将朝廷的马匹和补给收为己用,那么西藏青海等地可是任噶尔丹去留,再无人能阻止他了。 眼下两方兵马都盯着这块儿宝地的,谁占据了克鲁河附近,谁就胜了一半了,故康熙爷必不能撤军,将着大好的疆土留给噶尔丹。 为确定噶尔丹及其大军的方位,康熙爷倒也有好法子,先前叫土谢图汗假叛变,噶尔丹虽没能中计,然他到底是对土谢图汗的叛变抱有幻想,故私底下仍叫人同鄂齐尔通信。 康熙爷便不断派任出使噶尔丹,打听消息打听其人的位置,妹妹噶尔丹派人来寻鄂齐尔时,便扣下使者的马匹,叫人步行而归,以此来延缓噶尔丹的消息往来。 因见噶尔丹派遣使者颇频繁,康熙爷推断噶尔丹尚不知大军前来,因为同鄂齐尔接触有恃无恐,并未跑远,据此展望战局,认为前景十分乐观,更不打算带兵归京了,至腊月,康熙爷更是直接给宫中去信,直言今年就不回京过年了。 后西路军打到计划之地,派遣哨探护军参将克楚至前去打探消息,那噶尔丹果然还不知大军已然近在咫尺了,反而有休兵之态,众臣听闻无不敬佩万岁爷远见,至此再无其他反对声音。 不过年前天气属实不好,确打不得仗,康熙爷便给两方兵马下达命令,叫人同噶尔丹稍隔开些距离安营扎寨,白天往远处跑马练兵,夜里只准在帐中生火取暖,以此安安静静度过冬日,待天一好,便是发兵之日。 年前不发兵,康熙爷便也不叫将士们每日处在紧张之中了,且叫人稍松快松快,过年不得马虎,康熙爷叫人送来新鲜的牛羊猪,将士们除了不能饮酒,不能随意出营外,旁的便与寻常无异。 只是在这儿比京中冷些,好在将士们穿的都是暖和新衣,每日又能吃得饱饱的,便也没觉得多难挨。 八旗将士们尚不觉得如何,蒙古诸部和绿营倒是沾了光,这个年过得不知比从前好多少。 尤其是绿营中皆是汉人,多贫苦,寻常得的俸禄米粮也不及八旗,一家老小只能靠着家里的顶梁柱满足温饱,凡饭桌上有荤腥都紧着下头的孩子们吃了,大人们都捞不着,营中当官的也不少克扣,故甭管在军中还是家中吃得都不好。 绿营将士们多是细瘦的身材,而今随大军出征了,倒是瞧着一个个壮硕了不少。 康熙爷将下头的情况都看在眼中,能多贴补着便贴补着,奈何朝中户部银子不多,他自掏腰包了几回也总不是办法,还得是快快解决战事,回去好大力发展,叫军民都不再为粮食发愁。 下头的倒是过得轻快,不消考虑太多,上位者却不少操劳,康熙爷近来劳心劳力,瞧着又清减了些,不过他每日都练骑射,倒不显得瘦弱,更显他强劲精干,不像是年逾不惑之人。 阿哥们也没少奔波操劳,尤其是跟着西路抚远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