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怎么不信,六阿哥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得笑出声来儿,觉自己当真是忧思过甚了。 且不说大阿哥同太子本就较劲儿呢,太子那一推险叫皇嫂小产了,能不能保住胎还两说,太子好不容易犯到大阿哥手中,不剥层太子的皮都不算完呢。 “也是,皇嫂的信同昭宁的前后脚来,四哥你前几日忙着巡视不知,大哥脸黑了好几天呢,也寻了皇阿玛说了,只是皇阿玛暂压下了,大哥心头定然憋屈,可别提有多恨了。” 四阿哥闻言冷笑一声。 恨? 他不是大阿哥自不知大阿哥是怎么想的,可自他知道太子让额娘动了胎气,他险没气得晕过去,若额娘因为太子失去了孩子,他定叫太子也尝尝这滋味儿。 太子没了长子算什么,侧福晋的孩子也别想保住! 他素不是爱迁怒、手段阴损残忍的,可对着太子,他当真是怒极恨极了。 “行了,叫我歇会子,在大哥没办好这差事之前你也莫要太过关心,眼下咱们能做的已然做尽了,且看天意便是,若是太子都如此行径皇阿玛还无惩治之意,咱们也不必再顾及什么父子君臣之情。” “越是长大我越看得明白,天家当真是没多少亲情的,便是有也须排在权柄利益之后,只有额娘和咱们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才最值得亲近护佑。”.. 四阿哥长叹着,也不知是被太子失望太过还是怎得,这一叹竟不像是个弱冠的年轻人了,六阿哥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知道四哥是个念旧的,总还惦记着从前太子二哥待他的好,只是物是人非,感情易变,再遗憾慨叹也是不成了。 “四哥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问,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你伤筋动骨百十日,尤其这半个月难挨,我就陪着你,伺候着你。” 四阿哥心头一暖,忍不住露了些笑意:“哪儿消得你伺候我,为了今儿这一遭,弄得你夜里也跟着紧张没能歇好,去旁边软榻上躺一躺吧,有我这伤在,也做成个避嫌的样子,咱们怎么歇都不为过。” 六阿哥应了一声,又喂了他四哥一小碗儿补血的红枣参茶这才去软榻上歇着。 六阿哥也是心大的,叫他歇着他裹着小被儿几息的工夫就睡着了,反倒是四阿哥想着接下来的事久久没有睡意,快午时许是有些烧了,浑身惫懒不适,这才咪了阵子。 帐内一片静谧,外头却再波澜四起了,四阿哥受伤可不是小事,由此事牵扯出太子苛待臣子,谋杀臣子之事更是悚然听闻,向着四阿哥的人坐不住,索额图及太子党众人更是坐不住,纷纷到御前为太子辩解。 当然还有趁机拱火的,看着太子倒霉不嫌事儿大的,也有真看不惯太子仗义执言的,御前吵吵闹闹,不知道的还当是身处集市呢。 康熙爷一言不发,只管叫人吵闹去,事态未明之前他谁也不偏向。 他也并非不恼怒,反而是怒极后镇定了下来,挨着个儿的将下头争论不休的人看过去。 看第一遍时只觉得吵闹烦躁,再看则是心惊,他知道下头的阿哥们都长大成人了,可谁道不知不觉间皇子们的势力竟发展得这样大了。 尤其是以索额图为首的所谓的太子党,光是人数便占了半壁江山,且还多是位高权重之人,其次便是拱火的,瞧着像是支持大阿哥的人,替四阿哥说话的人也有,只是不多,寻常也并无同四阿哥示好的迹象,多是中立一派。 起先这些人还能就事论事,而后越说越恼,竟扯起旁的来了,成了太子党和大阿哥党的较量,无人记起这事儿还有一位关键的连大人未曾上场。 康熙爷心中既是愤怒又觉悲哀,这两派之争岂不同当年索额图和明珠的阵仗一样,打击了明珠一党才几年,朝中又割据开了,可见索额图真乃害群之马,不想法子处置是不成了。 从前他总顾及着太子的脸面,顾及这同元后的情感,故对赫舍里氏格外宽容些,然这宽容却成了纵容,索额图罪孽尤多,最大的不该便是带坏了太子,若昭宁信上的消息为真,太子也当真肆意倾轧了朝臣,索额图身为太子太傅便是最大的罪人! 今日不满朝臣,明日是不是就不满他这个做皇帝的了? 试想他若遭遇不测,太子继位,索额图把控朝廷左右天子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偏眼下又不是处置索额图的时机,还得细细图之才是。 康熙爷思量着,眼眸渐深,他手握天下权柄数十年,早将御下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眼下动不得索额图,那就只有先分了太子的权,索额图所作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让赫舍里氏一家独大,而这靠的就是太子。 太子一旦被分权,他又能比其他阿哥们高贵到哪儿去,不过是得了个好名头罢了。 不过打压太子也不尽是为了打压索额图,就眼下这些个事儿看来,若是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