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津门灯光摇曳,微风吹拂,似有秋意乍起,溅起阵阵涟漪。
阔丽壮观的招待所门头下,办公室副主任柳林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笔挺。
不顾随风摆动的衣襟,他目光穿过夜色,望着缓缓驶来的车辆,快步下了台阶。
“砰砰砰”
车队缓缓停下,一阵车门开启和关闭声,李学武和李怀德先后从车里走了出来。
“李主任,李副书记,津门景色可好?”
柳林笑着侧身示意了台阶,做了请的手势,嘴里说道:“晚宴已经准备好了,七点准时开始”。
“辛苦了”
李怀德面上带着微笑,迈着沉稳的步伐上了台阶,大厅里灯光明亮,驱散了身后的黑暗。
一行人或是说着考察的几处位置,或是谈论着津门的特色,声音有些嘈杂。
柳林同李学武点头示意过后对着李怀德说道:“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将众人引到了楼梯口,示意了大厅方向道:“我还是在大厅等着诸位领导和同志,到时候还是由我引导去往宴会厅”。
“好好”
面对海产公司的热情招待李怀德只是微笑着道好,
李学武请了李怀德先行,随后对着站在楼梯口的柳林点了点头道了谢。
两人说过一句后,这才带着众人往楼上去了。
办事人员的房间跟李学武两人的不同,他们被安置在了二楼多人间。
李学武回到房间后看了看手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先放了热水,又把换洗的衣服找了出来,这才脱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疲惫地走进了浴室。
呼呼哒哒地跑了一天,嘴皮子要磨破了,脚底板儿也要磨破了,出差真跟跟出游是两码事。
躺在白瓷浴缸里,李学武闭着眼睛小憩着,任凭水龙头里的热水冲刷着一天的劳累。
很难得的居住体验,来轧钢厂快一年了,他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出差呢。
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刻,感受着窗外的风吹进来,刺激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
泡了有二十分钟,李学武这才忍着困意从水里爬了起来。
用浴巾擦干了身子,就那么围着走到了窗前,眺望着津门的城市夜景。
霓虹灯闪烁,灯火辉煌,繁星点点,如同一副生动的画卷,城市的繁华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李学武抱着胳膊,透过白色窗纱,感受着城市的脉动,也是不由的赞叹这座城市的繁荣与活力。
来不及继续欣赏这份夜景,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时间已经不多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白加黑,李学武梳理了自己的头发,这才出了房门。
在走廊里汇合了李怀德,两人说笑着一同下了楼梯。
楼下大厅内,柳林站在休息区的边上,同庄苍舒和汪宗丽热切地交谈着。
看见李学武两人下来,三人的目光一同望了过来。
同样的白加黑着装风格,同样的胸前像章,柳林发现,轧钢厂干部好像有着一些共通之处。
这个年代的服装样式很朴素,也很刻板,颜色也就熟悉的那几样。
翻来覆去的变化也弄不出个花来,女同志还能宽松些,样式多一些,男同志基本上就那样。
可在柳林看来,轧钢厂干部的着装似是有着统一的风格、统一的样式,甚至是出自统一个工厂。
一件两件的看不出什么,可若是从头到脚,所有的着装都是一个规格和样式的,那展现出来的风貌和意义就大不同了。
团结就是力量嘛。
轧钢厂倒是没有发过什么文件,说机关干部必须穿什么,或者用哪个工厂的衣服。
可上行下效,李学武这个衣服架子给做广告,当行政办公套装挂展在服务部后,不用下文件都有人买。
老彪子现在搞的就是联合贸易,借着轧钢厂的壳,顶着分销的帽子,要把所有的商品关系同各个单位串联起来。
为了不犯倒买倒卖的错误,他还真会玩儿,绝对不直接卖给个人,全是套着单位的服务部。
轧钢厂招待所、门前、宿舍区几个服务部他都跑,卫三团门口的、俱乐部的他也去。
倒是供销社他跑的不勤,只跟交道口马主任打交道。
原因也很简单,供销社内部体系更为复杂,他不想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所以了,一监所以及西城三监所搞出来的服装只会在这几个渠道售卖。
当然了,这也跟行政套装的价格和受众人群有关系。
一套衣服、裤子、带皮鞋、腰带,都快顶上一普通工人整俩月的工资了。
四十八块六,这数字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真真的就是奔着干部专属去的。
你要说贵,也得分怎么看,合在一块儿是贵了,可要分拆了就又觉得合适了。
供销社里一件衬衫少了说也得二三十块钱,裤子,大多数也是一样的价格,皮鞋,次一点的也得十几块钱。
若是加上腰带和胸章这样的小零碎,被通俗叫做干部装的行政套装要价四十八块六是符合定价原则的。
在工商物价管理办公室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