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是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她想过无数次这个时刻,但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的尴尬和难过。 倒不是因为别的,毕竟是家人一场,闫解成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给她留。 情面什么的讲起来太矫情了,可当初说好的约定也是一点儿没守。 “走吧,到饭点儿了” 老太太招呼了于丽一声,又对着小燕儿说道:“让你姥爷看着这边,你来这边,让你于姐回屋做饭去”。 “哎!” 小燕儿也是个机灵的,这会儿已经听见了流言,所以很是痛快地答应了过来跟于丽替班儿。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但老太太还是抱着李姝领着于丽去了倒座房。 在倒座房老太太跟于丽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李姝是听见了,但她不懂事儿,只是看着太太说了她见过的最多的话。 闫富贵没死,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醒过来都是第三天中午了,医生说的是脑出血,好在送来的还算及时。 也是闫富贵的岁数不大,不然这一下非得过去不可。 现在仅仅是血管硬化,有部分出血点,医生给做了注射治疗。 现在让留院观察,需要静养。 他倒是想静养了,可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大儿子打着哈欠坐在自己床脚。 看这样子困得就要把自己掀下床,自己躺这儿睡觉了。 再看周围,老伴儿趴在自己床边打着瞌睡,儿子带回来的女人正依着床脚浸头儿呢。 “啊…~啊~” 闫富贵想说话来着,可是这会儿全身没有力气,嗓子发干。 就是出这两声都是憋了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硬憋出来的。 可这会儿老伴儿睡的瓷实,儿子不长心地支么着眼睛往门口看什么。 倒是床脚的葛淑琴听见了他的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葛淑琴看着闫解成他爸醒了,便站起身绕过婆婆,端了床头柜子上的水杯要喂这个公公喝水。 闫解成也发现了媳妇儿的动作,转过身看过去的时候,正瞧见他爸正瞪着他。 “爸” 闫解成跳下床,走到床头位置看着他爸说道:“爸,你醒了”。 “啊~” 闫富贵想说话,可这会儿嗓子干的难受,话也说不出来。 闫解成倒是会说,手摆着对葛淑琴说道:“快喂爸喝水”。 说话的这会儿三大妈已经醒了,看着儿子、儿媳妇儿正伺候着老伴儿喝水。 但老伴儿正倔强地躲着不让儿媳妇儿喂,便接了葛淑琴手里的杯子。 “我来,你爸不习惯” 三大妈也是给大儿媳妇儿台阶下。 再一个,儿媳妇儿伺候老公公,怎么都不大合适。 昨晚说要留人值夜,自己不走,大儿媳妇儿也不走,要留下陪着自己。 她心疼儿媳妇儿肚子里的孙子,想要劝她回去,可怎么都劝不走。 大儿媳妇儿不走,儿子就没走。 所以现在三大妈心里热乎乎的,还是这个儿媳妇儿贴心啊。 她倒是忘了于丽每天都起早跟她一起做早饭了,葛淑琴一个晚上的坚持就把她收买了。 “还是儿子、儿媳妇儿好吧?” 三大妈拿着水杯喂着老伴儿喝水,嘴里却是夸奖着儿子和儿媳妇儿。 尤其是这会儿着重夸奖了大儿媳妇儿。 “淑琴可是足足在这儿陪床陪了两天,就为了伺候你啊!” 这话倒是真的,三大妈得回家做饭呢,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呢。 这两天确实都是葛淑琴和闫解成在这儿陪着来着。 葛淑琴也想了,人苦也就苦一时,不会苦一辈子。 这会儿见婆婆夸自己,葛淑琴皱着小脸儿说道:“妈,这不都是我和解成应该做的嘛,您快别说了”。 闫富贵喝了水,顿时觉得嗓子好受多了,也不是干裂的疼了。 听着两人的说话,闫富贵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他是不想要这个儿媳妇儿的,但现在好像老伴儿叛变了呀。 三大妈笑了笑说道:“好好好,不说了”。 嘴里说着不说了,可看着老伴儿的模样还是心疼地说道:“淑琴还带着身子呢,那是你们老闫家的骨肉啊”。 她也是劝老伴儿宽心呢,什么重要都没有传宗接代重要不是。 闫富贵却是倔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看不上这个女人,总觉得这女人身上带着一股子风尘气。 他是当老师的,经常琢磨人心的主儿,上课哪个孩子调皮捣蛋,他都得琢磨。 现在看,最起码这女人不简单,会哄人啊。 他现在也是急啊,急着想说话啊。 可这不是心急就能行的,闫解成见他爹醒了便去找了大夫。 大夫过来做了检查,说了还得等等才能说话,现在病人身体里火气正旺呢,烧着嗓子了。 当然了,这是大夫给病人家属的通俗解释,其实就是急火攻心,肝火旺盛。 到了下午三点多,闫富贵才算是能说话了。 可也不是他主动说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说话呢。 他是激动的。 这会儿见闫富贵醒了,三大妈和闫解成都放下了心,便开始闲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治疗费用,因为三大爷是老师,他看病还是有补儿的,所以闫家人也是没大在意。 现在说,是说这次的治疗费用是闫解成垫付的,闫解成这会儿跟他妈叨咕回头儿得还给他。 闫解成现在也不敢乱花钱,因为家里有个大败家呢。 葛淑琴到了京城便被迷住了眼,这嘎达也太好了,比钢城好太多。 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她都新奇。 东北是富裕,可不都是富裕的,葛淑琴家里就不是富裕的。 再说了,东北再富裕,还能有京城富裕啊。 一租好了房子,闫解成就带着葛淑琴去了上次跟着李学武去的王府井。 他提前跟人换了票,所以进去了也敢买,碎花布,小头花,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