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麟州镇魔院缉事番役齐敬之,见过洵侯。” “洵侯明鉴,韦郎中所言句句属实,那江底的蛟煞确已被我所除。洵侯若是不信,此时江底水草中应当还有身具煞气的水族潜藏,待会儿一探便知!” “缉事番役?不是缉事郎中?” 在场的一神两人自然知晓何谓镇魔院的缉事番役,一时间都惊讶莫名,委实想不明白以齐敬之的修为境界、又是大齐国姓,即便还做不得镇魔都尉,做个缉事郎中却绰绰有余,为何会困顿屈就至此?总不能麟州的镇魔将军和都尉们全都眼瞎了吧? 这缉事郎中和缉事番役,虽都带着缉事二字,可前者却是七品乃至六品官,后者最高也只是八品,绝不可同日而语。 洵江水神明显不信,缓缓收回手指,神情冷淡地说道:“本侯还有要事,可没闲功夫与齐缉事在这里磨牙!” 说道“齐缉事”三字时,祂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齐敬之一边回忆着方才韦应典用真话唬人的示范,一边取出了刘牧之给予的腰牌。 他浑不在意地向对方展示了一下,旋即轻声笑道:“玉州刘氏尚能派出家中杰出子弟,在麟州怀德郡屈就七品功曹之职,号称大齐第一禅林的福崖寺,亦有僧人到怀德郡变化虎精为祸,齐某的家世出身尚不及他们,为何做不得这个无品级的缉事番役?” 此话一出,韦应典与獭公不由得面面相觑,怎么这麟州的怀德郡听上去竟跟个龙潭虎穴似的,莫非近日麟山中有什么大机缘、大变故不成? 洵江水神脸上亦是微微变色,沉声问道:“号称御龙氏之后的那个玉州刘氏?” 齐敬之闻言亦感讶然。 他哪里知道这些,焦玉浪当初也只说刘牧之家虽不是圣姜之后,却也有大来历,然而并未展开细说。若真是什么御龙氏之后,也难怪与巢州焦氏没什么往来,甚至有些相看两厌的意思。 当即,这位少年刀客轻轻摇头,语气愈发漫不经心:“这也算不得什么,巢州焦氏的玉字辈不也好好的世家子不当,偏要跑到麟山中游荡,说要寻找当年麟山一系藏匿的数十万买山钱?还是齐某一路将他送回巢州,这才没有误了焦氏姑奶奶的寿宴。哦,路上还在曹江江心亭画舫上,吃了朱衣神侯的一顿山蛟宴。” 齐敬之这几句话就说得愈发豪横,字里行间似乎透露出了许多东西。 洵江水神听得脸色数变,先前的轻视恼怒之意早已不见踪影,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压不住眼前这个小小的缉事番役,那玉州刘氏、福崖寺连同曹江的朱衣侯虽然显赫,却绝难影响到洵江,可巢州焦氏却是能跟大江水府说得上话的! 祂想了想,目光在韦应典与獭公身上扫过,才又开口说道:“齐缉事既然说蛟煞已除,这镇魔院的信誉,本侯自是信得过的。然而江中那些身具煞气之辈终究是个隐患,不知齐缉事可愿助本侯一臂之力,一起去江底巡查一番?” 洵江水神顿了顿,又似有深意地补充道:“还有那座镇煞碑,也该再仔仔细细地检视一遍,也好让韦郎中回去交差。” 闻言,齐敬之点点头又摇摇头:“洵侯所言乃是正理,只是贵府仆役江上行凶与江底镇煞碑中蛟煞散逸这两件事,先前也已经同时通报了洵阳郡,不如等郡中诸位大人到了,一起商量个妥善解决办法出来,齐某再随洵侯去江底巡查不迟。”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虽说蛟煞已除,但郡中诸公并不知晓,想必此刻也已经快到了。” 洵江水神的脸色又是一变,忍不住狠狠剜了獭公一眼,口中恨声说道:“没想到些许小事竟还惊动了郡中诸公!” 祂说罢,忽地从头上拔下两根随风招摇的黄黑色触须,随手朝着半空中一抛。 那两根触须当空一滚,竟变成了两条一看就极为奇特的小鱼,黑背黄肚、体型如梭,身侧两鳍如翅,在半空中游走如飞。 洵江水神伸手指向其中一条,那条飞鱼就倏然停下,朝祂吐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泡泡。 只听洵江水神对着那个泡泡说道:“开湖分江的乃是老郡守,登神称尊与公何干?自此而后,曲阿镇再无禁渔之事,且今秋洵阳郡渔汛延长十天,如此百姓必定感念公之恩德!” 说罢,祂又指向了另一条依旧游动不休的飞鱼,将其定在了半空。 先前那条则恢复了自由,张口将泡泡吞了回去,随即鳍翼一振冲向洵江,紧贴着水面飞掠而去。 洵江水神又朝另一条飞鱼吐出的泡泡说道:“镇煞碑乃数百年前钩陈院所立,干镇魔都尉何事?如今蛟煞已除、洵江平靖,且一年之内洵江水府必定严加巡查,绝不使水鬼江伥在洵阳郡寻人替死,如此都尉及僚属考绩必佳!” 等第二条飞鱼同样掠江而去,洵江水神看向退到远处围观的乡民,将曲阿镇开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