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远掌心的矩阵下意识地展开。
这种天寒地冻,人影都看不到几个的地方,竟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孩,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变的?
不过有了在罗素庄园的经验,秦尚远也不敢对陌生的可疑人士随意启用心流观测。
夏蔷柔感受到了秦尚远的警戒,也立刻警觉起来。
“你们要去黑德镇么?”片刻之后,女孩又问,是有些口音的英语。
没有察觉到明显的魔灵涌动,秦尚远才略略放下心。
“你知道黑德镇的事?”秦尚远问。
女孩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秦尚远试探着问。
女孩没说话,伸出手,指了指张开的嘴巴。
空无一人的旅馆食堂里,回荡着狼吞虎咽的咀嚼声。
女孩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食物送进嘴里,满足的表情仿佛摆在面前的是饕餮盛宴,而不是一堆堪堪加热过后的罐头。
直到现在,秦尚远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这个女孩来。
一张黄皮肤的漂亮脸蛋,皮肤不算细腻但也不算粗糙,像是那种常在野外混迹的孩子。
她里头穿着兽皮缝制的旧衣物,外边又套着脏兮兮的羽绒服,看着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胡乱套上的。
“这孩子,看着像因纽特人。”夏蔷柔凑过来悄声说。
“因纽特人?”秦尚远这才反应过来,“因纽特人的小孩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聚居地,不过,我看她不像是有家人的样子。”夏蔷柔放低声音,“不然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像是流浪很久了。”
女孩吃一会儿,停一会儿。
她像是在认真地听面前两位好心的哥哥姐姐在说什么,但秦尚远和夏蔷柔用中文沟通,她根本就听不懂。
女孩一个人吃了三人份的量,最后打了个饱嗝,擦擦嘴后满意地站起了身。
秦尚远心说终于能有个正经消息了,可他正要开口,女孩却先是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秦尚远和夏蔷柔都不
约而同地一愣。
这是被骗霸王餐了!
秦尚远起身飞奔追了出去,可白茫茫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那个因纽特小女孩,此刻也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
“放心,她跑不远的,”夏蔷柔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这里要出去就只有唯一的一条公路,那个孩子定然是出不去的。”
“黑德镇刚下飞机,就被这个虚无缥缈的地方骗了两次。”秦尚远扶住额头,叹息着说。
五分钟后,秦尚远带着夏蔷柔,再一次出现在了值班室。
男人捂着被秦尚远揍出血的鼻子,眼神里有些害怕。
“你见过那个孩子没有?”秦尚远问。
秦尚远知道对方明白自己说的“孩子”是谁。
因为那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秦尚远注意到了男人从窗户那边传来的目光。
“这回是真见过,我们都叫他鬼孩。”有了被揍的前车之鉴,男人这次没有再嬉皮笑脸了。
“鬼孩?”秦尚远一愣,“他?”
“一个因纽特臭小子,”男人说,“别看他长得像女孩,实际上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他混迹在死马镇的任何地方,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人愿意收养他。”
说到这里,男人一脸坏笑地看向秦尚远:“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被他骗了?总是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骗取人的同情,这种招式都用烂了,也只有外地来的游客才会中这招。”
“这么冷的天,她不会被冻死么?”夏蔷柔担心地问。
“别小瞧他,鬼孩就算脱光了站在死马镇的雪地里也不会有任何意外。”男人说,“他总是念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我之前说的"黑德镇",就是他告诉我的。”
“黑德镇是那个孩子告诉你的?”秦尚远疑惑。
“是啊,但一听就是假的,北边什么都没有,连一只野兔都看不见,别说什么小镇了。”男人翘着二郎腿,“不过我在这里没事也是没事,听些这样的传说,偶尔还挺有趣的。”
“你
们不会对这种虚无缥缈的地方感兴趣吧?”男人接着说,“我劝你们还是去温暖的地方旅游,这里除了雪就是海,看不到尽头的。”
值班室的门将呼啸的风雪隔绝在外。
秦尚远带着夏蔷柔走出了门。
“现在怎么办?”夏蔷柔问。
“这个"鬼孩"一定不简单,听这个胖子的形容,哪有人被脱光了站雪地里还没事的?”秦尚远思索片刻,“我们先找到他再说。”
死马镇,某个不起眼的巷口。
希拉前后张望了片刻,确定周围只有茫茫的雪雾之后,才放心地扒开一堆腐朽的铁皮,七拐八绕地钻了进去。
这里是希拉的“家”。
床、暖气、火各种在这个极北之地堪堪维持生命运转的东西一应俱全。
除了吃的。
早些时候,死马镇还有很多来往的石油工人,希拉可以捡他们不要的东西吃。
但现在死马镇人都走光了,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