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老是吐槽芙罗拉成天吃零食打电动,但好歹这家伙是活蹦乱跳着的。 你不喜欢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动物,可当小动物生病了奄奄一息,你就会忽然觉得好像叽叽喳喳也没什么不好。 芙罗拉微微张嘴,獠牙闪烁着微光,像是在叨念什么。 秦尚远凑近了耳朵。 “不要离开我......” 芙罗拉勉强地微微睁开眼睛。 “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你?”秦尚远有些茫然,虽然他不知道芙罗拉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说什么胡话呢,哥现在去外边打怪,等你好了,可乐薯片要多少有多少,无限量供应。” “不要......不要离开我......”芙罗拉剧烈地喘息着,她将虚弱的目光投向他,吐气如兰。 秦尚远于心不忍,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握住芙罗拉冰凉的手。 “好好好,我不会离开你。”秦尚远耐心轻柔地安慰她。 随后一字一句轻声问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芙罗拉虚弱的眼神缓缓看向他,喉咙哽咽了一下,两行红色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是他,”她殷红的嘴唇微颤,“他来了,带着自己的军队来了。” “他?”秦尚远惊疑。 “摩洛克......从舒窈山庄开始......我就感受到他的气息了。”芙罗拉大口喘气,声线微颤. “摩洛克??”秦尚远瞳孔微震。 思绪在一秒间回到那个火焰漫山的夜晚,被引燃的草木像是成群纷飞的火碟。 可他不是已经被逐回地狱了么!? “是真正的他,潘地曼尼南的摄政王......我已经竭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了,可是他的魔灵还是影响到了我......” 摄政王? “他为什么找你?是要复仇么?”秦尚远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芙罗拉虚弱地苦笑:“也不只是复仇啦......我不会死,只是,我害怕在这之后就不能跟你见面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支撑着坐起身。 芙罗拉挥舞着细弱的手臂,无力又愤恨地拍着被子,仿佛是在宣泄。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藏得这么好了,还是逃不过?为什么我等了那么久,就算你认不出我也好,就算你不再爱我了也好,就算你全都忘记了也好......哪怕就让我在你的身边多待一分一秒呢?我只不过是......” 她看向秦尚远,沉默了几秒,红色的泪水终于决堤了。 此刻的芙罗拉看起来像是一颗破碎的红玛瑙,脆弱又晶莹。 秦尚远愣愣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芙罗拉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哪位早已消散的故人。 他只觉得仿佛有莫大的痛苦和悲伤交织在这副小小的身体里,像是藏有惊涛骇浪般的力量,又像是孤独等待了漫长的时光。 秦尚远抬起手帮芙罗拉抹去泪水,扶住她的肩膀以免她过于虚弱倒下。 他犹豫了片刻,注视芙罗拉哭得红肿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听着,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的租客,我是你的房东,这间屋子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薯片和可乐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摩洛克有我去解决,你不要担心。” 芙罗拉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悲凉。 “可是我没办法帮你了。”她轻声说,“我的灵体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地狱了,也没有肉身,连摩洛克泄出的魔灵都能完全压制我,太岁已经做好了打开潘地曼尼南和都容市边界的准备,他早就锁定了我的位置。” “别怕。”秦尚远轻轻拍着芙罗拉的头顶,声音坚定,“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什么都做不了,相信我。” 芙罗拉眼里的红光柔和了下来,点点头。 秦尚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所有的指针都停在了一个刻度。 这说明同往常一样,在他身处意识之海时,外界的时间是停滞的。 “我进来是为了问你一件事,”秦尚远见芙罗拉恢复得差不多了,继续了问题,“太岁忽然消失了,镜面上看不到它们的踪迹。” 芙罗拉思考了片刻,缓缓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秦尚远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从四周铺散开来,像是微风拂过草地。 芙罗拉霍然睁眼:“你们现在......就在它的巢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