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右手的狡之牙,靠近门缝。 令人牙酸的巨响从门铰处传来,巨石门顶抖落下仿佛堆积了千年的灰尘,缓缓地洞开了。 门外的微光照进大殿,秦尚远的影子被拉得极长。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殿门,仰视着周围的一切。 斑驳的石席、圆桌枯萎的干花、结满蛛网的烛台......所有的一切无不暗示着,这座宫殿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废弃了。 形态各异的怪物石雕残缺着被挂在直通穹顶的石柱上,它们原本是这座宫殿的侍卫,面相凶恶狰狞。 而大殿尽头陛上巨大的王座之上,蜷缩着一个素白的影子。 那是一个女孩,长发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双手被捆着铁链,手腕处的伤口早已结成了一圈黑色的血痂。 一只蜘蛛在凋敝的王座上缓缓从右爬到左,她的目光也耐心地跟着蜘蛛从右到左,不像是好奇,更像是消磨时间。 秦尚远的脚步声回荡在大殿里,引起了她的注意。 可能是察觉到了有人,红色的粒子围着她的周身浮动,为她披上了一件暗红色的袍子。 她缓缓抬头看向来人的方向,脸上并没有被束缚的怨恨,反而带着温暖的笑意。 “你终于来啦?”她笑着说,“秦尚远。” 秦尚远愣住了,脚步甚至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那个笑容,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他曾经年少不更事时,日思夜想的笑容。 而它属于的那个女孩已经死了…… 柳玉颜。 秦尚远的瞳孔骤然放大。 这个被捆在王座上的女孩竟然是柳玉颜?! 怎么可能! 难道柳玉颜被恶魔寄生之后一直没有真正死去,而是以某种方式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别害怕。” 秦尚远双腿一软,心说一定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正想往回溜,却被“柳玉颜”叫住了。 “哈哈。” “柳玉颜”见秦尚远那副吓傻的模样,娇俏地一笑。 下一秒,那张和柳玉颜几乎一样的面庞竟忽然变换了,换成了一张秦尚远说不上来,却又似乎很熟悉的脸。 “逗你玩儿呢,这才是我的脸。” 陌生的女孩在王座上笑得合不拢嘴,束缚她的铁链因为她的笑而碰得叮当作响。 她笑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眼帘落寞地垂下,眼瞳像是两枚流光的红宝石。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 秦尚远顿时有些无语,头顶像是有一只乌鸦呱呱飞过。 “我们很熟么大姐?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开玩笑的!” “熟啊,很熟的。”女孩理所当然地点头。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秦尚远只觉得莫名其妙,虽然他之前早猜到了自己身体里除了芙罗拉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没想到是个女孩。 “没关系,我熟就好啦。”女孩不以为意。 她转头忽然说:“院子里那棵黄葛兰树开花了。” 秦尚远顿时愣住了。 黄葛兰树…… 那是他小时候家宅里种着的唯一的大树,老妈说是爷爷亲手种下的,每到夏天,这棵黄葛兰树都会开花。 黄葛兰特殊的花香会弥漫整座宅子,花香充斥着秦尚远的整个童年,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 但自从搬离旧宅,那棵黄葛兰树也偶然患上虫害枯死了。 有人说是因为秦家人丁衰少,这棵家树感知到家宅衰落的气数,便也随之枯死。 不过这些都是隐藏在记忆里的琐碎,秦尚远从没有对别人提起过如此微小的事情,可这个女孩竟然随口就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秦尚远愣愣地问。 “因为我跟你很熟嘛,我都说了,”女孩又是一阵轻笑,“我连你小学三年级数学只考了34分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你是谁!”秦尚远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小学三年级的数学成绩到底是多少,秦尚远还真记不清了,不过他数学不好这件事倒是实打实的真事儿。 这件事从小学贯穿到大学,也是没多少人知道的事情。 “不好意思啦,还没做自我介绍。” 女孩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狡黠得像一只小狐狸。 “我叫艾无常,是头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