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莫?”夏蔷柔嘴里嚼着口香糖。 奔驰驶出被围挡的重灾区,朝医院开去。 “你该不会无证驾驶吧......”秦尚远忽然想起夏蔷柔好像比他还小一届,看着周围一闪而过的车流,有些心虚地问。 “什么话什么话,”夏蔷柔满脸的嫌弃,“我虽然比你小一届,但我早满18了好吧?” “晚读书一年?”秦尚远问。 “也不是啦......”夏蔷柔说到这里语气忽然低了下去,“就是之前不是被学校里的人欺负了么,那一年心理上出了点问题,就休学了。” 秦尚远沉默着倒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还是难以想象夏蔷柔以前到底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群人。 “没办法咯,爷爷有家族的事要忙,哥哥在读书,我又不想让杨妈知道,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知道我被一群坏小孩欺负会很伤心的。”夏蔷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像轻舟已过万重山。 “你爸呢?”秦尚远问,“他难道没问过?” “爸爸啊......”夏蔷柔想了想,“其实他在我心里是个蛮模糊的形象,以前总想着他要是能多来看看我就好了。” “上次在舒窈山庄......”. “那是为妈妈举办的纪念晚会,每年都会有,据说是父亲不想这一天庄子里太空旷,毕竟山庄是为妈妈修建的。” 夏蔷柔笑着说。 “偏偏我对妈妈的印象也很浅,哥哥总跟我说妈妈是个漂亮又温暖的女人,可我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除此之外,他留给我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不过上次事情过后,我忽然觉得他很陌生......又或许我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父亲,所以我就试着不再纠结这种事情啦!”夏蔷柔嘻嘻笑着打方向盘。 “让我远离恶魔世界,规规矩矩地上学之后听从家里的安排,这是他对我之后人生的规划,但现在这个规划已经见鬼去了,我迟早会成为一名拘束官的。” 秦尚远心中一动,在从前的那个世界里,夏蔷柔好像的确成为了夏素月规划中的女儿。 自己的重来,将她原本的命运也扰动了。 从他重生的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那个所有人都毫无交集的旧世界呢? “喂,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秦先生?”夏蔷柔百无聊赖地拍拍方向盘,“到啦。” 秦尚远豁然回头,才发现原来已经到医院了。 “我扶你下车吧,看你那弱鸡样。”夏蔷柔嘿嘿一笑,很鸡贼地跳下了车,跑到副驾驶把秦尚远扶了出来。 “我好歹是伤员......哎哟你轻点儿!”秦尚远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裂开了。 “要去看看苏柏么?”走到住院部楼下的时候,夏蔷柔忽然说。 虽然同为幸存者,但苏柏的病房和秦尚远隔得挺远。 她的伤势要比秦尚远重得多,所以一直按照要求在静养,除了白恩医生和每天换药的护士,谁都没有资格探视。 “可是......”秦尚远正有犹豫,就被夏蔷柔给打断了。 “别可是了,规矩是医院的规矩,”夏蔷柔说,“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再说这都一个月了,她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也行。”秦尚远放弃抵抗。 其实他悄悄去看过苏柏。 隔着房门巴掌大的观察窗。 苏柏几周之前就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秦尚远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飞鸟。 正午的阳光在长廊尽头的窗边打下一个很窄很亮的光斑,纱帘被风轻轻地吹开。 秦尚远带着夏蔷柔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病房门口,贴着墙做贼似的。 他弓着腰,转过头对夏蔷柔低声说:“喂,你先看看苏柏在干嘛。” “我让你来的,肯定你先啊!”夏蔷柔忽然赖皮似的不干了。 “进来吧,白医生要下午才会来。” 房间里传来熟悉又冷淡的声音。 房门被一阵风吹开,两个人互掐着推搡的姿势尴尬地定格在门口。 “中午好啊......苏柏。”秦尚远挠着额角,又清了清嗓子。 夏蔷柔则一句话也不说,只讪讪地点头。 两人走进病房,秦尚远又转身关好门。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里,三个人静坐在同一间病房,一句话也不说。 只有电视里播放着电视剧的声响。 午后的时光静谧又耀眼,夏蝉粘滞地长鸣,窗外碧空如洗,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