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脏最后一下跳动落下时,九品回春丹中的生机续上了。
咚咚咚
心跳复苏,筋脉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血液开始流转。
湛长风的骨指动了下,筋肉覆上来。
光束里,剔透的皮肤下有细小青色血管。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动了下身体,撑起身子盘坐,内视己身。
破损的半边身子已经修复完整了,然还有部分裹挟着生气的药力滞留在身体各部位,如果不去管它,很快就会溢散消失。
湛长风当然不会浪费,她运转剑诀,丹田内被束缚已久的真气以大小周天路径炼化药力,顺便开拓新生筋脉。
此时外界已经过了九天。
在这第十天上,司巡府上空飘来一朵云,紧而下坠漫开烟雾。
石耳从打坐中惊醒,严肃地看着烟雾里出来的两道人影,这,他心里一咯噔,作揖下拜,“见过如何真君,真君您”
此人身穿太极道袍,手持拂尘,正是当日鬼城中现过身的如何真君,他旁边还有一个蓝衣魂魄,恰是那慕云玺。
“我不是来找你们的,”如何真君见净室周遭植被旺盛非常,大叹,“我与天南星以数灵脉易回春丸,磋磨两年,未尝能如愿,却被他暗里赠予别人了。”
天南星是神农门掌门的称谓。
石耳对如何真君跟师尊求取九品回春丹的事早有耳闻,却不想他会找到这里。
神农册事关重大,师门应该已经封好了消息,他到底如何寻来的?
石耳身上大汗,“真君见谅,九品回春丹已经被炼化了,您要为令徒重塑肉身可去烟海台求天一真水。”
如何真君默然,什么肉身,他要为慕云玺塑的是法身,真龙骨白虎筋凤凰血,天一真水为媒,现在就差九品回春丹中一缕夺天地造化的生气。
事到如今,决计不能前功尽弃。
如何真君手探向净室,石耳布下的禁制在他手下如脆弱的布帛般寸寸裂开。
石耳拦身上前,“如何真君要与我神农门为敌吗!”
神农册就在里面,此册关乎神农门数万年的道统,他要是敢出点闪失,恐自裁也不能弥补自己罪过。
“师妹,你在等什么!”
白芷见他如此着急,心下凝重,恐怕湛长风身上的册子远非门中遗失之物那么简单,顿时不敢大意,连连抛出几座大阵拢住净室。
这几座大阵都是来此之前师门赐下的法阵,真君也不一定能破。
如何真君有一丝震惊,似没想到石耳会以神农门相要挟,但那又如何,这一缕生气,就算是剥,他也要从里面之人身上剥下来。
“过后我会向你们师尊请罪的。”如何淡然地挥动拂尘,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霎时有数千道摧枯拉朽的罡风打向大阵。
地颤屋抖,司巡府的防御之阵被触发,立刻将这片地方隔绝了起来。
石耳和白芷没想到他会这样步步紧逼,只能勉力维持法阵,拖延时间。
“师妹,向师门求援!”
“这”九品回春丹还是师门接到消息后劈通道传送过来的,只是送物容易,送人难,最起码也有个十几天啊。
“师兄,我先向师门递消息,你跟司巡府求助,这事发生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不会不管。”
如何真君出现也有半刻了,如果司巡府真要管,早该出现了。
石耳迟疑了下,还是应道,“好。”
他掐诀化出一只鹊,这只鹊飞离动荡中心,在府内高手的重重监视下绕过长廊水榭落在了一个人的手上。
她袖子微荡,这只法鹊就散成了元气。
一旁的纪光忍不住摸下巴上的胡茬,“这事难办啊,而且我们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瞧神农门两人的作态,她身上的东西肯定关乎门派大事,而依如何真君的执拗,九品回春丹定势在必得,听说他那个徒弟只剩了元神,应该是给他的。”
纪光思虑,“这慕云玺怕是他们宗门的道传弟子,竟能让一位真君为他做出强夺之事。”
“照你说来,这是两宗的法脉之争,我们确实不该掺和。”府君随口应了一句,撒下一些鱼饵,金线锦鲤争相聚过来,水面波纹骤起。
纪光又觉得这样不好,“若我们无作为,岂不显得司巡府有名无实,怕了他们?”
“现在是两方之争,我们没必要作为,”府君笑了一下,“司巡府该管的苦主,不是还好好的吗?”
“”纪光无语,差点忘了她了。
湛长风知道外面在打,不过他们之间战斗的层次,显然不是她目前能左右的,与其担忧,还不如管好自己。
湛长风心大地继续炼化药力。
九品回春丹中的力量大部分用来修复了,余下部分被炼化,只是九品回春丹能量巨大,仅这炼化的药力就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