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闻到血腥味?”唐晋山低声道。
众人提起了精神,别又是哪具中了蛊毒的尸体开肚了。
瘴气转红,湛长风踩在遍地的树根上,略感不适,又走了几步,血腥味愈重,环视而去,见了诡异十足的一幕。
但见一片没有叶子的树林张牙舞爪地伸张着自己的枝丫,树身通体血红,它们的躯干里无不镶嵌着人的身体,有的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有的剩双脚,有的被融了半边身子,乍一看去好像和树长在了一起。
一阵阵微弱的呻吟飘进耳朵,湛长风看过去,就见某几个还没死透彻的人灰败着脸色,无神地望着他们。
丰山海色变,“这是吃人的蛊树。”
“然这里是迷阵出口,丰道友可有办法闯出去?”湛长风问。
丰山海捋须沉吟,眼中精光闪烁,“蛊树吃人饮血,凶悍异常,饥时更是可怕,但今日有这些人先走了一步,应该已经饮饱了血,我们当趁此突围。”
是么,如此巧。湛长风若有所思。
“那还等什么。”唐晋山祭出法衣上的防御阵,手提两把宽斧,“我来开路,湛道友,往哪个方向去?”
“兑位。”
“好。”唐晋山先踏进蛊树林,余人紧随而上。
脚下震颤,一条条饮血的树根破土而出,狂舞刺来,湛长风手持云中扇,扇叶如刀,横切下突近的树根,这树根掉到地上,还往外渗出血来。
“不要动手,你越激怒它们,受到的攻击越重!”
诸人听到丰山海的喊话,只剩开路的唐晋山挥砍树根,另外的都变攻为防。
这树根像极了菟丝子不断缠绕戳刺上来,滑腻中带着血腥味,叫人恶心。
“马上就要到了,挺住!”唐晋山已经看到不远处开在山壁上的洞口了。
此时震颤加剧,湛长风抬眼望去,便见一株格外粗壮的蛊树上化出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怒吼着拔起根须,朝他们奔来。
左逐之被吓着了,拉开逐日弓就是三发火箭,“靠,这是成精了啊!”
丰山海震惊道,“是脱凡树妖,大家小心!”
火箭被蛊树王光秃的血枝条打落,无数枝丫鞭挞向众人,如狂龙乱舞。
林又夏祭出青花伞,伞变大遮在他们的头顶,“快走,我能顶一会儿。”
“多谢林道友!”
湛长风和唐晋山几人各出兵器法宝斩开拦路的树根枝丫,朝那一人高两臂宽的窄洞跑去。
头顶青花伞的法光逐渐暗淡,在蛊树王的鞭打下伞面开裂,摇摇欲坠,林又夏脸色苍白,亦不太好。
“这是你的本命法宝?”左逐之惊讶之下,又向蛊树王射出三发箭矢,此三箭显然用了大力,直接刺穿了蛊树王三根强壮的旁枝,引得它痛呼连连,“你快把伞收了。”
林又夏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但并未收起青花伞,此时他们也已靠近洞口。
“这应当就是出口了,走!”湛长风持扇切开从旁刺来的树根,闪身入洞,唐晋山丰山海紧随其后。
这洞仅容一人过,全部走完要耗时间,他们之后是丁兆几人,再后是压阵的左逐之和林又夏。
等丁兆几人走完,左逐之边搭弓射箭,边催促,“林道友快走!”
“你先进去,我还能挡一会儿!”
左逐之见林又夏坚毅的态度,心下慨然,竟还有这种有义气的修士,此事过后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他当即矮身入洞,看着林又夏一点点朝洞内退来,突变陡起,一根血枝刺破青花伞,卷走了林又夏!
左逐之浑身一震,连忙探身出洞,却见那话不多的窈窕修士被数根枝条刺穿四肢胸口,举在半空,头颅无力垂落,已然死了!
“该死!”左逐之拉起逐日弓,一连射了十箭,却也无能为力,叹气钻入洞中。
前面诸人听到左逐之的喝骂,料想是林又夏出了事,但面对脱凡境的蛊树,他们能脱身就算极好,现下除了可惜外,唯有尽快离开这里。
那群蛊树似乎畏惧这个洞口,没有钻进来,而前边打头的湛长风已经看见光了,只是脸色微沉,扣紧了云中扇。
洞外有人,而且不少。
她贴壁走了几步,停下,朝后面的唐晋山使了个眼色,唐晋山会意,传音叫后面的人不要乱动。
“现在该怎么办,这是等着我们跳入瓮中呢。”
“离位两人,坤位九人,兑位五人,乾位隐藏一人。”湛长风凝神感应到他们的位置,“我制造混乱,你们只管干。”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将军在我手中,乖乖出来受缚,不伤你们性命!”一道粗嘎嗓子喊话。
丰山海急急传音,“不能乱来,将军在他们手里!”
湛长风再次感应,果断调整策略,“将军在兑位,唐晋山救人,其余人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