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秋生发下道誓,有生之年,绝不背叛太一和凛爻,所书记录,绝不在没有君主同意的情况下公布示众,如有泄露,天雷惩之,神形俱灭。
誓成,天地应允。
湛长风抓着誓约成立的这一丝机会,重新观他的因果线,竟发生他身上有一条线,不在当今,不在过去和未来,又像是在当今和过去,虚实相间,着实让人费解。
在现在过去。
不在现在过去未来。
难道他是未来的人,重生到了自己的过去?
但未来会是固定的吗?
他要是从未来,重生到了过去,那么这之后的未来,他还要重新重生到过去?
可是世事每时每刻在变化,人也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他重生到了过去,未来未必会再次选择重生,但若不重生,又就没有现在的他了。
要解释这点除非他是从另一个未来重生到了这一个过去的自己身上。
还有一种可能,他因为某种原因,个人的时光倒退到了过去。
或者未来发生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导致时空倒流,而他在倒流的过程中,意外保存了记忆,没有与那个未来断开因果。
湛长风的想法一个比一个奇怪,而这些想法,是她从未接触过学习过的。
平行,是不是还存在着无数走向的寰宇,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她?
时空回朔,人为,还是寰宇的自我保护?
她发现了新的有待挖掘的知识瑰宝,看兰秋生就像在看什么稀罕物,容忍度直线上升。
既然他立下了道誓,湛长风也没为难他,谈过一番话后就让他回去做事了,“今后你就是太一国的史官,下去吧。”
“是。”兰秋生恭敬地告退,走出殿宇,长吁一口气,这族长给人的无形压力太大了,以至他再看见纷雪,高兴得仿佛新生了一回。
冰寒荒原局势逐渐稳定,湛长风开始筹备建国事宜,与诸真君商定国都位置百官名称,并再次完善各类法度。
在建国前十日,守海上的凌未初传回一则消息,让众人悬了把心。
之前干涉荒原战事的势力,再次派遣使者来了。
平静的海面上因新使团的降临而起来了风波,浪潮翻涌。
一艘被数位天君联合驱使的宝船停在了西海岸,湛长风与凌未初敛微花间辞巫非鱼将进酒硕狱立在空无一人的码头,看着甲板上出来一群修士。
“我立国在即,诸位若是来祝贺的,留下喝杯酒,国成后,再议人质归属,若是来挑衅的,今日生死勿论。”
众人听得牙疼,不禁发问,“你所言人质,可是来荒原的天君真君们?”
“他们之外,还有各方的一些弟子兵将。”湛长风直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诸位要动手,那我只能请十数万俘虏随我等一同赴死了。”
甲板上的修士们愤然,从没见过将威胁说得那么光明正大的。
有人喝道,“凛爻侯果真嚣张,我们这几个天君还没落地,狠话就放出来了,你真以为凭你们几人,有在此叫嚣的资格?”
“你能代表全部吗?”五个天君二十个神通,服饰皆不同,湛长风道,“话我只说一遍,诸位莫要跟我扯,昼族事物紧,没法在此耽搁。”
“好大的口气,干脆!”一名真君踏了出来,爽朗笑道,“我乃东临大将石飞旱,若我家天君无碍,东临可承诺不再插手荒原事,凛爻侯,我一个神通来求和,够有诚意了吧。”
“那便请这位石将军去驿站暂歇。”
“石将军太客气了!”符临一位儒雅修士擒着一条符文链排开人群,拽出后面的润言。
润言分毫不狼狈,只是有点无奈。
“这位原也是你昼族的人,掩护你破坏传送阵,被我们擒了,你要想他完好,就将俘虏都放了。”灵贺出口严厉,心中却微苦,那些天君哪里干得出抓后辈当人质的事,只能由他直面凛爻侯了,谁让他符临门势弱,唯一的一名灵鉴还被捉了,这会儿不体现点价值,营救俘虏就没他的份儿了。
他们的白贞天君必须救回来,灵贺神色更凶,攥着符文链的手都青筋毕露了,“你应是不应!”
石飞旱灵贺二人,分明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待会儿估计就想讨价还价,半点不付出地迎回俘虏了。
湛长风看了看灵贺的道袍暗纹,明知故问,“你是何人,要救谁?”
灵贺迟疑了下,道,“我乃符临门真君,道号灵贺。”
“你门中有一位天君,八十六名弟子在我手中,你将他还来,我便把他们都还给你。”湛长风手中飞出一纸契约,“签下它。”
灵贺快速阅览了一遍悬在眼前的契约内容,当真是一人换数人,没有半点附加条件,底下湛长风的名字已经在了,只要他签下,天君和弟子们就会回来!
但他不敢签,他拿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