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将天官印祭炼为自己所有,接着又以太衍紫微弥罗长生大帝的名义起草了一份任命书,令杨伏波为锦来河神,掌管天官印,这便是天授神箓。
这也相当于,正式将天官印托管给了杨伏波,有此份天授神箓为凭证,杨伏波才能发挥天官印的力量,震慑锦来大河及锦来大河中的所有生灵。
正巧杨伏波也被刚刚天官印散发的力量惊了出来,她便托着天官印和天授神箓问道,“你学了那么多时日,可有不明白的地方?”
杨伏波见到这位“大人”,心中的惊疑霎时没了,欣喜地抓着时机,请教修炼过程中的疑惑之处。
湛长风耐心地给他解答,顺带点拨了一两句,杨伏波只觉眼前的世界越来越广阔,心境不断翻新,身轻得快飘忽起来了。
修炼问题暂时都解决了后,他拱手问道,“小人另有疑惑,小人既已领命镇守锦来大河,造福两岸百姓,为何天规又言,不得现身于凡人眼前?”
“二者没有冲突,且你说错了一点,你是要镇守锦来大河,护佑两岸和河上船只,但前提是遵天而行。”
杨伏波不明白,“难道难道天也会伤害百姓?”
“为什么不能,你坐河神之位,首要便是学会辨是非,明因果,观气数,如果两岸中有人恶行累累,惹了天怒,水浪要将其淹死,你就别去救了,如果有人寿元已尽,注定掉落水中而死,你也不用救,你该护佑的是命数未尽之人、福缘深厚之人。”
对于这点,杨伏波接受良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他去救穷凶极恶之徒,他还不愿意呢,“再请问大人,我该如何学会您说的辨是非、明因果、观气数?”
“我会赠你数本蕴藏至理的道经和一门望气术,你学后自然会有所悟,你问的为何不能现身一事,也会得到解答。”
湛长风将望气术和道经交给他,这门望气术,能观善业恶孽和寿元,这几本道经,是她编撰的符合万法功德道的理念体系,从粗浅到精深,够杨伏波去死磕了。
人总说对第一个出现的人或事物是有优待的,湛长风赠了望气术和道经后,仍简略地解释道,“神凡不相见,一因为神凡有别,凡人有凡人的生活,神灵有神灵的天职。
如将你和你之前效忠的国主放在同一屋檐下,你会不会胆战心惊,你会不会讨好侍奉以求恩赐,那国主拒绝你、无视你,你会不会喝骂其不仁,会不会想造反?
国主要是事事依着你,你会不会恃宠而骄,想要什么只需向国主许愿?
凡人和神灵,某种程度,就是你和国主的关系,越接触越纠缠,对两者都没有好处。
而最重要的原因,仍是天意,一个本该从农耕走向工商业的文明,要是因为你,突兀地拐向了求仙问道,这便是破坏了原有的合理的演化进程,你惹的因果便大了,还不起。”
“但是,此界精怪鬼祟是切实存在的,已被少数人知晓,所以相应的,你也可以在少数人面前显露真身,但更多时候,还是以那似是而非的神话、传说形式存在为好。
比如上次你救了众多纤夫,纤夫们都认为水中有灵,可他们又没有亲眼看见,你在他们的实际生活中便是不存在的,不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切记,可显名,可间接显灵,如非必要,不可以真身显于凡人跟前。”
杨伏波频频点头,就是对恃宠而骄什么的不敢苟同。
湛长风已说得极其通俗易懂了,他意会了大半,但对天道和演化进程等陌生字眼还需琢磨。
“这本道仪你也拿去,帝庭不兴大人小人之类的称呼,逢帝诞、华宸等重要日子,帝庭会赏赐各方天官天将神灵使节,地方上要是功绩卓越的,也会被邀上天去同庆,你要是有那一天,可别丢了仪态。”
杨伏波哪敢妄想上帝庭面见无数世界的主宰,然心中也确实妄想着,忙不迭地应好,“多谢大人,不,阁下提点,我铭记于心,万不能忘。”
他弄不清该怎么自称,又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磕磕绊绊说完,羞得脸红。
湛长风全当没看见,“你去将今日我给你的道经道仪通读一遍,过后,我带你到河上巡视,教你如何对付精怪鬼祟。”
“是!”
杨伏波满怀激情地钻进了水底,昼夜不分地读着道经,学着道仪,不断变化的心境叫他的气度日益脱俗,等他将手中书都读完,竟初现了几分道骨仙风。
他小心地将所有玉简经书收好,来到河面上,正见湛长风踏月而来,赶紧挺着腰背,微微低头,抬手行了一个道礼,“上使。”
湛长风颔首,“恰夜浓时,精怪鬼祟都出来了,随我走吧,对了,沉入河中的尸首,你作何处理了?”
“小神怜其无处安葬,又恐他们化鬼,暂压在了河底。”
“人死如灯灭,化鬼的几率很小,他们的执念怨气也不足以成鬼,将他们的躯体强留在河底,反会让他们未散去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