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她瞧着韶至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却暗暗叫苦,这......也太敏锐了。
自己稍微变点态度,他就发现了,要是这样的话,这次的任务,她怕是只能完成一半了。
头一回觉得任务难搞......
“对他温柔,对我蛮横?”
“你在说什么啊!”她是不可能主动承认的。
“我能感觉到。”虽然他和他记忆并不相通,但是只要双方对彼此不设防,他就还是能感觉出来一些的。
“没有。”
韶至定定地瞧了她半晌,最后放开了手。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烟和火柴。
点完烟后,轻轻甩了下火柴,将木棍扔进床头柜上摆放的烟灰缸里。
一时间,空气里除了这些木制家具的气味外,又多了几缕并不明显的硝烟味。
他闭着眼睛坐在了那张四出头的官帽椅上。
木制窗柩的菱格雕花错落开无数的阴影,仿佛在应和外面的阳光,又仿佛在描摹这一刻他所有的失落与疲惫。
男女思维是不一样的,阮羲和从来不怀疑韶至的感情。
很多小姑娘总喜欢用对方追求自己的时间长短,来证明一个男孩子喜欢自己的决心,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十年如一日的热烈啊,男女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女孩子的爱随时间慢慢凝实醇厚。
而男孩子的爱随时间慢慢消磨溃散。
甚至,大多数的男人对你一见钟情的那一刻,就是他这辈子最爱你的那一刻......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算了,顺其自然好了,任务能完成就完成,完不成就算了,总不能叫活着的人被冷冰冰的规矩所束缚吧。
刚想下来,便见韶至拧着眉头说了一句:“不许光脚。”
这语气有一点点凶,但是竟意外地不招人讨厌。
毕竟他话音刚落,她的脚就已经落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韶至下意识把烟扔在烟灰缸里,立马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把人抱了起来。
“来大姨妈不能受凉不知道嘛!”
“知道啊,你别那么凶嘛。”她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紧皱的眉头。
他确实心软了些,但是心口还是酸的要死。
把人放在罗汉床上。
自己则去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双地板袜。
一开始他下意识想递给她自己穿的,可是在对上她希冀的眼神后,自己却自然而然地蹲了下去。
握住小姑娘脚踝的那一刻,韶至也有些怔愣。
他确实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以至于这会蹲下,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好在他到底有生活常识,掐着袜口一点点地给她套上。
“哥哥,这个袜子好难看哦,我不想穿。”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另一只脚的脚尖轻轻戳着他的膝盖,语气软乎的很。
“仆人不会买,那你想要什么样的?”韶至没有抬头,但是耳根子却隐隐有些发红。
这袜子其实是他亲自挑的,还是直男们都喜欢的“粉红色”。
家里本来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还是跟去沈市那会,见她时常喜欢光着脚,才叫家里备上了,原本还想当作小惊喜,没想到她觉得这东西不好看......
“我喜欢五颜六色,五个脚趾头分开的那种。”
“嗯,我去看,我让托德去看看。”
“好呢~”她眼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笑意,突然觉得这男人又别扭又可爱,在自己面前装什么装呢,不还是被看出来了,不过她不拆穿他。
两只脚都穿好踩在地板上时,确实暖和许多,这袜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又软又轻,穿上倒也不觉得难受与束缚了。
他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将人半揽在怀里,下巴压着她的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沮丧。
开口时声带振动的感觉很明显,男人的声音微微发闷,且略略带有一丝不甚明显的鼻音:“明明我对你更好,我为你改变更多。”
阮羲和听后一愣。
那一瞬间,也不是完全没有触动的。
她抬手摸了摸他低垂的眉眼,指腹顺着他的侧颊往下,最后落在他的嘴角,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用食指戳着他的小肉肉,做出单边嘴角上扬的姿态来。
“别不开心嘛~”
他一把握住了小姑娘的手腕,低头,用唇在她的指骨上轻轻碰了碰,下一秒又松开了她的手,一把将人拢进了怀里。
韶至皱着眉头闭紧眼睛。
最后轻轻睁开时,眸子里的郁色,仍未减半分。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语调轻柔低缓,同温柔之人相比,算不得什么,可是从不低头的人,在这场以爱为名的游戏里,一再让步,韶至的感情,每一步都有迹可循,他说:
别偏心我们任何一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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