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水一边带她走进宾馆,一边说,就算发洪水,淹了别墅房子,也不可能淹到二楼,你把鸟笼挂在二楼阳台上,那么高,没有问题。常好仔细一想,也是的,那只以前当宠物养,眼下当恩人伺奉的虎皮鹦鹉应该不会有安全问题。 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对姚易水说,我以前把那鸟笼的门儿敞开着,让鹦鹉自由进出,本来挺好的。自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不能让鹦鹉自由进出,我要把它关在笼子里安全些。 出了什么事?姚易水瞅着她问。 我差点被你的小舅子毁容了。常好脸色一沉。接道,自出了那件事后,有一次不知是谁用弹弓枪击打我们家那只歇在阳台边的鹦鹉,幸好,没有打中,它机灵地避开,然后飞回阳台里面靠墙挂着的鸟笼,弹弓枪就没法击打了,由于打弹弓枪的人在楼下,在楼下根本就望不见阳台上挂着的那只鸟笼。 你就因为这,才把鹦鹉关在笼子里养,担心它偶尔飞出来歇在阳台外面遭了黑手,是不是?姚易水说。常好点头,又猜想着讲,那个用弹弓枪打鹦鹉的人说不定又是她指使的,上次柳湘水趁你出差用硫酸毁我的容,虽然未遂,事实上却是她指使的,她好狠心的啦! 你莫瞎猜,没有证据,没有发言权。姚易水其实在心里和常好是一样的想法,口头上却反对她这么说。 发洪水期间,柳氏回到地势高的娘家柳家庄去了。大哥的儿子、她的侄子柳三婆正在用弹弓枪练习打鸟,看见了柳氏就从屋场那边跑过来喊姑子,他手里还拎着一只软软的布袋,柳氏嗯一声,柳三婆就把布袋口子打开她看,里面有几只麻雀、灰毛雀和燕雀什么的,有的未完全死去,或伤了翅膀或伤了背部或伤了脖子,都勉强可以跳动,却飞不动。 柳氏说,你的枪法蛮准呢,打了这么多鸟,上次让你到我们那里,把那别墅阳台上的一只虎皮鹦鹉都没有打中,是怎么搞的? 柳三婆说,那回我心里慌,越是有人指定打什么,越是打不准,没有人指定,我反而能够打中。 说到这里,他把布袋口子一摇,接道,你看这些鸟都是在没有人指点我打的情况下打中的。上次我那弹弓枪弹出去的石子儿没击中那只鹦鹉,我哪里服气?我藏在楼下好久,它就再也不飞出来了,我就没办法了。还怕主人发现,一有动静,我就得提前闪离。不过,姑姑,你相信我,我迟早会用这把弹弓枪送它回老家,也算为么叔报仇。 让柳三婆未料到的是,柳氏第二次回娘家柳家庄时,他拿着弹弓枪跃跃欲试的样子,且自信地迎上柳氏说,姑姑,我现在练好了心理素质,就算有人指定我用弹弓枪打什么,我心里也不慌,你几时回姚庄,我跟你一起去,只要那只虎皮鹦鹉一露脸,我负责用弹弓枪把它弹死。 柳氏摸着他的头说,三婆,不用你弹死它,那次发洪水,把常好那B子常住的别墅都冲垮了,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虎皮鹦鹉由于没有带出来,自然也被淹死了。 常好那B子淹死没有?柳三婆盯着她问。 那个祸害命大,在发洪水之前就被你姑爷带到一家宾馆去安歇,她死得了吗?柳氏的话里充斥着一股醋意。 在鹦鹉岭一家宾馆住宿的常好内心不安,因为一夜大雨未停,心里还挂念着姚庄别墅里的那只关在笼子里的鹦鹉,次日清晨起来催着姚易水一起回姚庄,一看坏了,他们家的别墅被洪水冲垮了,划一只木筏拢去看,那只鹦鹉及鸟笼都不见了。 常好焦急地寻找无果,撑木筏的村民抬头看见远处有个黑点儿一起一伏的,就把木筏子撑过去,才看清楚,那是一只鸟笼。把它从浑浊的水里捞起来,笼子里一只死鸟,正是那只虎皮鹦鹉。 常好心里一阵酸楚,恨不得要哭了,她望着随行的丈夫责怨道,就怪你昨天转移时催得那么急,以致鹦鹉都没有带出来。 姚易水偏开头说,一只鸟儿死了,好大一个事?常好不满地瞪他一眼,唉,它还是我的救星嘞!那回,要不是它救我,我早被人家泼硫酸毁容了。 姚易水说,你应该把这件事忘记,老把它记在心里干嘛?人家因为这件事错了,把命都搭进去了,你还耿耿于怀。那村民把筏子撑靠了岸,常好也上了岸,她仍不满地说,易水,我要是毁了容,活着比死了都难受,一个女人在其它一般的情况下关键就靠一张脸。 不说了,不说了。姚易水伸手轻拍她的肩,算是呵护。 好,我不说了。常好拎着那只鸟笼,朝死去的虎皮鹦鹉瞅了又瞅,给人一种像是舍不得的感觉。 姚易水谢了撑木筏的村民,给了小钱之后,又回过头来,说常好,你还纠结这个事儿干嘛?那笼里的死鸟倒出来不要了,过几天有时间我再跟你到鸟市上去,你自己再选一只宠物鸟回来养在笼子里不行吗? 先不说那个事。这只虎皮鹦鹉也不能随便倒掉。常好拎着鸟笼,再瞅一眼那只虎皮鹦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