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长沙,一举便消灭了张允兵马,消息传出,境内一片震动。 与此同时,郡内各县也都收到一份公文和张羡的亲笔书信,信中说明感念老将军孙坚旧日恩情,决意将长沙让于孙策,以保境内安宁。 张羡在长沙深得人心,听闻刘表发兵来征讨,无不痛恨,此时听说孙策到来,又想起当年孙策平定区星等贼,救助长沙之情,纷纷上表请降。 消息传到罗县,刘磐正整顿兵马准备从汨罗江南下攻打长沙东部,听闻张允被孙策所杀,不由大惊。 刘磐是刘表之侄,曾奉命守攸县,意图趁机占领长沙,当时的长沙太守张机疏于政事,却时常为百姓治病,连衙门每月都有固定几日开门坐诊,刘表欲问其懒政之罪撤换。 没想到那些病人中就有张机救治之人,暗中报信,张机原本就不愿为官,只是迫于朝廷征辟不得不上任,索性将太守让于不得志的族兄张羡。 张羡在荆南威望极高,郡内军民无不欢欣,刘表弄巧成拙,怀恨在心,无奈将刘磐调到罗县,招募兵马,伺机再夺长沙。 恰在此时孙策出兵平定豫章,便让刘磐出兵骚扰豫章西部 的艾县、西安诸县,直到孙策以太史慈为建昌都尉,分兵布防,刘磐才不敢肆意骚扰。 没想到才过去两年多,孙策竟出现在长沙,苦苦觊觎数年的长沙,竟被张羡如此轻易让出,刘磐闻报大怒,即刻兴兵报仇。 骑都尉黄忠劝道:“如今张将军兵败,孙策占了益阳,当先向襄阳报信,请主公再派援军,合力攻取长沙。” “不然!”刘磐却摆手道:“孙策悄然来至长沙,张允遭其暗算才有如此大败,我料他必无多少兵马,当趁其立足未稳之时攻杀,若等援军赶到,孙策也已稳定人心,调来援军,养虎成患也!” 黄忠皱眉道:“孙策之勇,不下于太史慈,将军万不可轻敌,固守待援方为上策。” “哼,孙策又如何?”刘磐脸色一冷,沉声道:“莫非汉升怕了他不成?” 先前刘磐与黄忠数次寇掠豫章西部,杀了不少宗部,截获许多钱粮,正好可以养兵,但太史慈到来之后,杀败刘磐,战平黄忠,又用计杀了不少兵卒,刘磐一直怀恨在心。 黄忠闻言马上抱拳道:“将军若执意出兵,黄忠何惧哉?凭某掌中这口刀,背上这把弓,管教他一千个来,一千 个死!” “壮哉!”刘磐大笑道:“这才是我要的黄汉升,此战若能斩了孙策,岂非一战成名,一劳永逸?” 黄忠灰白的须发一阵飘动,抱拳道:“谨遵将令!” 刘磐点头道:“汉升速去准备,我马上派人向主公报信。” 黄忠领命而出,望着天空一声长叹,他前半生为了给独子治病,四处奔走,近十年耗尽心血,须发花白,用尽家财依然无能为力。 正当落魄绝望之时,刘磐救了他,随后一直跟在身旁报恩,痛定思痛,此生再无牵挂,决心在后半生建功立业,也算不枉此生。 但刘磐虽然骁勇,却志向不大,只顾眼前利益,甚至私心较重,每次出兵,都将他的功劳暗中削弱,担心黄忠的功劳超过自己。 黄忠辗转江湖几十年,岂能看不出刘磐的小伎俩,但他为了报恩,却毫无怨言,佯装不知。 他早已盘算好,先将这些功劳让于刘磐,等他晋升之后,自己也会水涨船高,故而这许多年黄忠在军中一直籍籍无名,只有刘磐和一些亲信知道他的本事。 正如刘磐所说,如今对战孙策确实是一次良机,若能击败孙策甚至将其斩杀,他与刘磐将会名震天 下,刘表自会重用。 想到此处,黄忠的脚步愈发坚定起来,伸手摸了摸背后的雕弓,大步向军营走去。 如今已过知天命之年,却落得个孑然一身,一事无成,再不拼死一搏,这条老命也就不值钱了! 到了营中点起一万兵马,刘磐也已经全身披挂,领兵直杀向益阳而来。 孙策闻报笑道:“好个刘磐,我不去找你,竟敢主动送上门来,胆子不小啊!” 黄盖此时领援军到了益阳,冷笑道:“刘磐此子,当年趁着豫章新定,数次出兵入侵,君侯遇难之后,又有觊觎豫章之意,若非子义镇守海昏境内,必为大患。” “如此正好新账老账一起算,”孙策微微点头,对众将道:“此人乃刘表从子,最好将其生擒活捉,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杀之!” 孙翊不满道:“如此一个祸害,如苍蝇一般骚扰我们数年,拍死岂不清净?更何况父仇迟迟未报,杀刘表一个侄子也聊解心头之恨。” 孙策笑道:“正因为此人身份重要,我才另有大用!父仇只与刘表、黄祖有关,不必牵连他人。” 众人都疑惑不解,正要问时,忽然守军来报,刘磐先锋人马已到城下,城头已 经鼓声大作。 孙策带众将来至东门,只见城外有三千兵马,阵前一位白发老将横刀立马,正抚须待战。 “哈哈哈,刘磐手下无人焉?”孙翊忽然指着城下大笑起来,“竟让一个白发老卒为先驱。” 众人无不大笑,唯有黄盖脸色阴沉,不悦道:“老卒又如何?廉颇七十尚能带兵杀敌,未可以年纪论强弱。” 孙翊才意识到失言,他对黄盖还是十分敬重的,忙抱拳道:“公覆不必动怒,我不是在说你,能黄老将军这般老当益壮者,恐天下再无一人了!” 黄盖这才神色缓和,毕竟孙翊是老主公孙坚的儿子,他也不好过于责难,抚须皱眉道:“此老卒不知何人,偌大年纪竟还为马前卒。” 其实他心中也颇为疑惑,这人年纪看上去比他还要大,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