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旷也道:“牵招叛乱,又得寸进尺,若不早除此人,恐又来蛊惑人心。” 袁尚点头道:“二位将军所言极是,不除牵招乱臣贼子,朕如何号令河北之众?” 审配见劝阻不住,只好谏道:“可传檄高将军,命他即刻从太原出兵攻取上党,叫牵招首尾难顾。” 吕翔大笑道:“某平生最恨背主反复小人,牵招及乌丸骑兵不足为惧!臣若不能擒牵招,愿将首级献与陛下。” “壮哉!”袁尚大喜,对吕翔二人言道:“朕有二位将军,犹如嬴政得蒙恬、蒙毅也,盼爱卿早传捷报!” 遂命吕翔领一千军前往邯郸,集合武安守军一同去对付牵招,同时派人向并州高幹传令,叫他趁机出兵攻打上党,断牵招归路。 牵招策反梁岐,直杀入魏军,越太行来至漳河境内,魏郡太守袁春卿留守武城,立刻派人向袁尚求救。 正准备发兵沿河拒敌,忽然守军来报,城南山后尘土飞扬,恐怕是黑山军来犯。 袁春卿慌忙上城来看,只见南方尘埃弥漫天空,惊起飞鸟无数,转眼之间,一支人马逼近城下,旌旗招展,铠甲鲜明,哪里是贼军模样? 只见一将排众而出,赤兔马、青龙刀,一身绿袍迎风招展,守军一片愕然,甚 至都忘了擂鼓示警。 看到这般装束,再见那睥睨天下的气势,所有袁军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关云长! 所有河北军,对这个名字、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 先前官渡之战,大将颜良、文丑,都被他斩于马下,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尤其颜良更在万军阵前被枭首,谁还敢对战关羽? 只见关羽横刀抚须,丹凤眼扫视城头,沉声喝道:“关云长在此,何人守城?” 袁春卿只觉得脚下发软,死死抓着城墙上的青砖,才勉强站稳,想要回话,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关羽朗声道:“袁绍父子篡逆,此事与冀州官吏、百姓无干,只要尔等献城投降,关某既往不咎。” 袁春卿咽了口唾沫,紧张问道:“袁氏族人,也能免罪吗?” 关羽双目微凛,略作思索,点头道:“某自知尔等为形势所迫,身不由己!吾兄向来宽仁,从不滥杀无辜,只要献城,便算你有功。” 袁春卿松了口气,摆手对守军吩咐道:“开城!” 守军更没有任何反抗,立刻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亲兵扶着袁春卿下城,到城门处跪地迎接。 关羽在马上抚须道:“汝能大义灭亲,心怀王室,可谓明晓忠义,都起来吧!” 袁春卿如蒙 大赦,战战兢兢答道:“多谢君侯不杀之恩。” 关羽命人接管城池,来至府衙,对袁春卿言道:“袁绍矫诬天命,忘祖宗所居之本朝,实为叛逆之贼,汝幡然悔悟,也算忠孝不坠,将邺城虚实如实道来。” 袁春卿被关羽气势所慑,满头大汗,断断续续将邺城之事禀告关羽,袁尚此时还在全力攻打巨鹿,武城比巨鹿更接近邺城,可趁虚攻打。 关羽大喜,当即命袁春卿为随军参赞,留五百军守城,其余兵马连夜杀奔邺城。 夕阳将落,漳河如血,关羽兵临城下,邺城同样一片震惊,探马才报牵招进军,何以关羽先到了城下? 冀州将士都对关羽畏之如虎,全城上下一片惶恐,守将苏由、蒋义渠不敢出战,赶忙派人向袁尚报信。 关羽匹马至城下,同样劝说邺城守军,但此次苏由却不肯束手就擒,命人用乱箭将关羽逼退,传令全城戒备,紧守四门。 关羽大怒,退至军前,麹沉要报麹义被杀之仇,请令道:“在下愿领先登军攻城!” “不可妄动!”关羽轻抚长髯,虽然心中焦急,神情却冷漠如冰。 他此番轻兵北上,就是要速战速决,但也知道这时候若是逼得太紧,反倒让守军拼死抵抗,必须要尽快 拿下邺城,才能在冀州立足。 略作沉吟,命军士保护袁春卿到城外转了一圈,告知城内守军,袁氏族人尚能免罪,若再执迷不悟,攻破城池,定斩不饶,随后将人马退至漳河岸边。 麹沉急道:“我们数百里奔袭,意在出其不意,若不连夜攻城,若被吴军探知消息,首尾难顾,岂非前功尽弃?” 关羽抚须望着远处的邺城,缓缓道:“冀州岂无人念汉室旧恩乎?” 麹沉顿足叹道:“邺城空虚,若不及时进攻,等袁尚回来,坐失良机!” 关羽冷笑道:“稍安勿躁,传令各营就地歇息,某自有计议。” 巨鹿城外,吕翔走后,袁尚又命吕旷督军攻城,急攻一日未果,正收兵造饭准备休整,忽然邺城禁军飞马闯入大营,守军不敢阻拦。 “这……怎么可能?”袁尚听到禁军禀告,惊得手中杯子掉落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审配一颗心疯狂跳动,颤声道:“孙策就在内黄,关羽他他他……他怎么敢来攻邺城?” 吕旷忙道:“关羽亲自到来,恐邺城有危险,请陛下速速回城。” 袁尚惊得六神无主,审配忙对吕旷言道:“王驾未可轻动,以免被燕王尾随追杀!吕将军速领三千骑兵回援,陛下明早便班师 回朝!” 吕旷心中害怕路上遇到关羽,却又不敢违令,从后营点动人马,小心翼翼往邺城而来。 连夜引军行至邯郸境内,已是半夜时分,命人与邯郸县令交涉,让他送些酒肉补给,等将士们吃饱喝足再上路。 之所以如此耽搁,吕旷是担心去的早了,被关羽发现,领兵来堵截,根本抵挡不住,所以拖延到后半夜,趁着夜色悄悄进城。 兵马行至滏水,刚刚渡河,便听得前方一声鼓响,一支人马拦住去路,大喝道:“关云长在此,尔等还不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