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强颜欢笑,快步将赵云一行带进府衙,关上大门之后,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双方重新见礼入座,张燕抱拳道:“久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实在为我常山人长脸,今日能会面,实在三生有幸。” 赵云抱拳道:“其实张中郎的名号云也早有耳闻,河北之地各路豪杰,谁不尊仰?只可惜因身处太行,被人以贼寇相待,实在可惜!” 张燕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干笑道:“在下也是身不由己,无奈为之。” 虞翻大笑道:“张壮士也是朝廷命官,掌太行之事,约束部众,救了数十万人的性命,比之袁氏穷兵黩武,专权杀戮,不失为一方豪杰也。” 张燕慨然叹道:“在下当年追随大王张牛角,落草为寇,也是为官府所逼,出于无奈,幸蒙先帝招渝,才不至恶贯满盈,怎敢与袁氏望族相比?” 虞翻抚须笑道:“壮士此言差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出身并不重要,卫青也不过是马夫,但只要心存大志,报国为民,必能成就大事,名垂千古!” 张燕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自统领黑山军以来,奉命掌管河北山谷诸事,从未以贼寇自居,一向都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约束各部不可侵害百姓。奈何为诸侯所不容,以贼相待,若非袁绍苦苦相逼,也不愿与朝廷作对。” 赵云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阁下不为袁氏所容,实在是袁绍骄功自傲,所得非人也!” 虞翻抚须道:“吴侯平定江南,除了严白虎等怙恶不悛者,如豫章宗贼、水寇、山贼,无不招纳入伍,各施所能……” 说到这里指了指身后的沙摩柯:“就是这位武陵蛮族首领,因被刘表蛊惑起兵,吴侯也既往不咎,如今拜为大将,惠及五溪各族,更何况我等本为同族之人?” 沙摩柯抱着胳膊说道:“多亏了吴侯接纳我们,我的族人现在都能随便出山,交易买卖,吴侯还划分土地,派人教导种植桑田,日子比原来好过多了。” 张燕怦然心动,点头道:“吴侯招抚百越,划分土地,此事在下也有所耳闻,实在是江南百姓的福分。” 赵云慨然道:“虞先生所言不差,云当年也曾辗转河北,四处流浪,归无所依,幸遇义弟陈禹,才到江东建功!你若能得遇明主,何愁一身本事没有用武之地?” 张燕自然明白赵云的意思,点头道:“吴侯之名,我早已如雷贯耳 ,江东小霸王豪气干云,举贤任能,正是当世英雄,我……” “赵子龙,你给我滚出来!”正说话之时,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张燕顿时脸色一沉,起身怒喝道:“郭太,你好大的胆子!” 府衙门口三个人、大步而来,中间一人五十上下,须发花白,身形并不算高,但颇有一股威势,头上扎着一圈明黄色的丝带。 夏侯兰在旁边向赵云低声介绍,老者便是郭太,左边脸上长满白斑的是五鹿,右边粗壮光头之人叫苦蝤。 刚才上山的时候,夏侯兰便将黑山军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当年黑山军遍布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各山谷相通,遥遵张燕为统帅,号曰黑山,有三十六渠帅,百万之众。 众头领为了不累及家人,不敢用本名,大都起了绰号,甚至连张燕都不知道他们的出身来历。 如今黑山军只剩八名渠帅,另外还有一部人马在中山境内的黑山,由黑山校尉杨凤统领,部众两万多人,他也是朝廷封的官职,并不受张燕调遣。 郭太是黄巾军的头领,张角兄弟在巨鹿大败之后,率领残部投靠张燕,因他信奉太平教,故而取名“郭大贤”。 他在诸 位渠帅中年纪最长,做事沉稳,平日里张燕也敬他三分,今日竟如此无礼,进门便直呼赵云名号,张燕也起身大声呵斥。 只见郭太走到门口,指着赵云厉喝道:“赵子龙,你到底使什么妖法,害我女儿?” 赵云眉头微皱,疑惑道:“这话从何说起?” 张燕也大声道:“郭帅,不得胡闹!赵将军才到山寨,并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与你女儿何干?” 五鹿撇着嘴冷笑道:“既然是妖法,自然不会让人看出来,大头领,你也要小心,别着了他的道儿!” “放屁!”张燕气得破口大骂,“子龙将军豪气干云,怎会用那些歪门邪道?” 苦蝤冷哼道:“你别忘了他也是童大侠的徒弟,童大侠结交的人五花八门,和尚道士无所不包,难保不会有人传他妖法。” 赵云闻言大怒,起身上前两步,盯着三人沉声道:“尔等如此污蔑于我,意欲何为?” 一股凛然杀气自眉宇之间散开,郭太三人惊得倒退数步,退至门外。 郭太色厉内荏,指着赵云强自说道:“若不是你用妖法,为何我女儿远远看你一眼,便晕倒在人群之中,醒来之后魂不守舍,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啊? 这……”赵云一怔,反倒愣在那里。 沙摩柯听到这话,吓得躲在虞翻身后,弓着身子,生怕别人认出他来,心想如果刚才府门外晕倒的女子就是这老头的女儿,那罪过可大了。 夏侯兰疑惑道:“子龙与郭帅之女相识吗?” 赵云摇头道:“我虽出身于常山,但从未与黑山军见过面,更不知令爱是哪一个,怎会如此?” 郭太怒道:“哼,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法,否则怎会偏偏针对我女儿?” 虞翻走过来,抚须道:“听闻阁下出身黄巾军,受大贤良师张角亲自指点,可曾真学到过什么法术灵符?” 郭太冷哼道:“哼,大贤良师炼制灵符,是为治病救人,从不用什么法术。” 虞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