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只手里黝黑的铁管内,暴射出一片寒光。 一阵冰凉的刺痛自胸/口传遍全身,轲比能才张开嘴巴,便被暗器所杀,倒在床上。 “抓刺客——”亲兵大声叫喊,冲出帐外。 “大单于!”郁筑鞬冲/进来,见轲比能脸色发青,嘴角渗出黑血,便知中毒,怒目大吼道:“岳父——” 帐外只有喊杀声和人马嘈杂的声音,洪水过境,到处一片杂乱,人人争相逃命。 “大当户,快走,洪水来了!” 帐外的士兵跑进来,拉着跪地嚎哭的郁筑鞬,冲出帐外。 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洪流,携裹着滔天巨浪,往营地方向席卷而来。 南部的山谷口,仿佛破裂的水缸,洪水倾斜而下,浊浪翻起足有一丈来高,卷着无数的树干草叶,还有战马和挣扎的人影。 “快,快撤!”郁筑鞬大惊失色,顾不得回营去搬运轲比能的尸体,翻身上马,往上游狂奔而去。 鲜卑军都在漠北长大,何曾见过这等洪水,全都抢马逃命,哪里再顾得上搜寻刺客。 就在鲜卑军争相逃命的时候,韩龙又从一堆柴草中钻出来,来至单于大帐,割了轲比能的首级,将配件、印绶等全部打包带走。 山洪倾斜而下,整片河谷都被淹没,营房、士兵、战马全都被卷入洪流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东吴营地中,孙翊等人站在高处,望着惊涛骇浪,同样目瞪口呆。 韩猛咂咂嘴:“这三人到底围了多大的水坝” 庞统抚须叹道:“一夜暴雨,吾本以为山洪必在半夜来袭,谁知竟到天亮才爆发,想必那水坝足以行船了。” 柳毅也无奈跺脚:“阎柔、鲜于辅久在边境,岂能不知胡人不会水只需一场便能困住他们,这江河奔腾,我的水军也不敢出动。” 惊涛骇浪,携裹着泥沙人畜,非但整条上谷都被洪水漫过,那些起伏挣扎的鲜卑军和战马,根本无力反抗。 吴军营垒外也水花飞溅,若不是有先前留下的石墙,只怕连自己的营地都要被淹没。 孙翊摇头笑道:“正是因为他们久在北方,不知该蓄多少水,又担心延误军情,大概这半月以来都在修筑堤坝,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个。” 众人无不摇头苦笑,水火无情,在天威之下,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雨势终于停歇,但此时就算他们想去俘虏那些鲜卑军,也是无能为力。 足足一顿饭的工夫,巨浪才消失,洪峰过境,眼前的战场变成汪/洋大海,五万多鲜卑军消失不见,水中到处漂浮着鼓胀的尸体。 庞统慨然一叹,对柳毅吩咐道:“马上开动舟船,看看是否还有活人。” 柳毅蹙眉道:“胡人凶恶,残杀那么多族人,还救他们有何用” 庞统言道:“大将军交代过,活人比死人有用,哪怕将他们抓去做劳工,开渠修城,也比被洪水泡烂引发瘟疫强。” “军师言之有理。”柳毅抱拳领命而去。 鲜卑人基本都不会水,只要被卷入洪流之中,十有八/九都被淹死,但还有不少战马还在挣扎,可以尽快打捞。 邢道荣抹了一把被雨水打湿的胡茬,问道:“不知轲比能这小子逃到哪里去了。” 庞统叹道:“如今到处都是水泽,非到天晴无法出兵,就看他运气如何了。” 下游河道平缓,已经被洪水全部漫过,浅滩处都是淤泥沙土,舟船很容易搁浅,污泥中的马匹挣扎不出,谁敢出兵 孙翊忽然大笑道:“此一战虽然未曾厮杀,但将鲜卑精锐一网打尽,哪怕轲比能侥幸逃/脱,也无再战之力,我们可趁势杀出关外,直逼弹汗山。” 众人回到帐中,正商议如何处理那些尸体,如今天气炎热,稍微处理不当,影响水源不说,还会引发瘟疫。 正在此时,孙高来报,外面有三人求见,乃是大将军孙策派来。 孙翊忙将人请进来,见三人全身湿透,各提着一个包裹,雨水滴滴答答。 见礼之后,孙翊问道:“莫不是大哥带什么礼物来” “我等奉命刺杀轲比能,幸不辱命!”韩龙说着话,先解开包裹,只见里面一颗面色发青的人头,伤口处被雨水泡得惨白。 “哈哈哈,好样的!”孙翊上前看了看,大笑道:“有这颗人头,此战便算圆满了。”cascoo21格格党 史阿将另一个包裹打开,却是大单于的印绶佩剑,另外还有金银珠宝无数,其中有一串青铜钥匙,大小不一,不知有什么用处。 孙翊命人将物品收起,看向童韦:“童小侠,你肩上扛的何物” 他们先前在中山并肩作战,对付黑山军杨凤,年轻人意气相投,早已相熟。 童韦将麻袋放在地上,笑道:“不知将军还记得在下的拿手绝活” “枪不不不……”孙翊马上摆手,忽然眼睛一亮:“狗肉!” “哈哈,不错!”童韦指着麻袋笑道:“这是轲比能的忠犬之一,已被我割喉放血,只需剥皮便可下锅了。” 孙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抚掌笑道:“许久不曾尝过你的手艺,还真是想念狗肉的味道。” 当年在唐县,天寒地冻,童韦不知从哪弄来一条狗,做的狗肉满屋生香,连诸葛亮都忍不住吃了半碗。 童韦大笑道:“此乃家传绝技,许久不见将军,今日便献上一顿美食。” “妙哉!”孙翊马上吩咐家将傅婴:“找人帮忙,准备开席!” 帐内一片欢呼,傅婴提起麻袋,带着童韦到后营去做狗肉,作为一名合格的亲兵,他也有必要学学这门手艺。 孙翊再次谢过韩龙、史阿,让他二人先去洗漱休息,稍后摆宴庆功。 庞统言道:“轲比能授首,鲜卑各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