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进攻无果,张飞似乎又不甘心撤退,在翼城外扎营按兵不动。 不觉已到年关,天气转晴,虽然艳阳高照,但还是无法消融那堵冰墙。 就在两军对峙懈怠之时,法正忽然来找醉意微醺的张飞,献策道:“恭喜将军,吾有一计可取翼城。” 张飞顿时酒醒,忙问道:“军师有何妙计?” 法正言道:“这几日我已命人暗中准备冰镐铁鞋,此物专为攀爬冰墙所用。” 张飞吃了一惊,问道:“军师所说之物,可能爬上城墙?” 法正笑道:“益州西北部有冰山连绵,山中夷人被冰雪阻隔,便是用此物出入山中,悬崖亦能轻松攀爬。” 张飞大笑道:“原来军师这几日并非养病,另有准备。” 法正笑道:“将军装醉诱敌,同为破城也!” 二人相视大笑,张飞这段时间饮酒宿醉,其实也是在等张辽出城劫营,将其一网打尽,但奈何张辽按兵不动,耐心即将耗尽。 法正早已从军中挑选身手敏捷者三百人,配备冰镐铁鞋,找到一处结冰的瀑布练习攀登,早已动作熟练。 张飞立刻召集众将议事,马岱、王凌主动请令,前两次攻城未果,损兵折将,这次身先士卒爬城。 法正言道:“这 几日未曾交锋,明军已然懈怠,必以为我们束手无策,午时便拔营退兵,三更过后登城破门。” 众人领命,张飞遂传令退兵,大军拔营而起,往绛县撤退。 当夜三更时分,两指粗细的下弦月挂在天空,天地一片朦胧,西北风呼啸,马岱领兵悄然来至翼城。 到了深夜,北方的天气能把人彻底冻僵,汉军来至城下,登城的士兵装备整齐,动作熟练开始登城。 望着一道道黑影如壁虎般攀爬而上,马岱也忍不住一颗心狂跳,那冰镐每一下敲进冰面,他心里便咯噔一下,生怕惊动守军。 寒风刺骨,躲在城下的士兵动也不敢动,几乎要被冻僵,眼巴巴望着城上的黑影,简直度日如年。 有人已经冻得牙关咯咯作响,浑身冰冷,身穿厚重的铠甲,贴在冰墙上甚至连结一体。 眼看最上面的人影已经消失,快要登城的时候,忽然夜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有人从墙上滑/落。 紧接着便见无数箭矢、石块、檑木毫无征兆地落下来,爬城的士兵纷纷掉落,惨叫声此起彼伏。 马岱正身体僵直,听到叫声脸色大变,大吼道:“快退!” 话音未落,兜头一盆凉水便灌下,激得他打了个寒战,再 也说不出半句话,撒腿便跑。 头顶还有巨石落下,马岱举刀奋力荡开,连滚带爬逃出城墙底下,望着不断倒地的士兵惊魂未定。 只见城头上火把齐鸣,明军在一轮箭雨除掉爬城的士兵之后,便抛下石块、冰块,更多的人则提着木桶浇灌凉水。 凉水倾盆而下,马岱便浑身发紧,此时浑身湿透,铠甲结冰,整个人似乎被禁锢了一般。 “哈哈哈,张飞,你可吃了本将一盆洗澡水?” 城头之上,张辽大笑而出,迎风喊话,不管张飞在不在,这次守城足够解气。 冻僵的汉军狼狈而退,死伤无数,马岱和王凌愣愣望着城上,对张辽的嘲讽无言以对。 张飞见城上亮起火把,从黑暗中领兵而至,士兵铠甲沾了水,很快被冻成冰块,动弹不得,急忙命人点起火堆脱下铠甲。 张辽在城上大笑不已,张飞看了一阵,无奈叹息,传令退兵,用计不成,看来只能退守绛县。 一夜折腾,损失数百人,王凌惊怒交加,发烧大病不起,汉军士气极为低落。 张飞还不甘心,问道:“这张辽守备有方,军师可还有计策破城?” 法正摇头叹道:“城中兵器充足,又有如此天险,破城难如登天,勉为其难 只会让士兵平白丧命,于心何忍?” 张飞颓然叹息,事到如今,他也无计可施,张辽本就坚守不出,围城也无法将其困死,还要防备徐晃进兵。 法正言道:“并州兵马很快便到,比起此事,我更担心徐晃兵马。” 张飞言道:“鸟鸣涧已留人看守,就算徐晃强攻,我们也能及时得到消息,在山下布兵拦截便可。” 法正却摇头道:“临行之时,营中粮草本就不足,将军答应他们回城便送粮草上山,因翼城之变耽搁了数日,至今却不见守军来讨粮,我担心……” 张飞浑身一震,旋即摇头道:“徐晃纵然兵多,要想不动声色拿下鸟鸣涧,绝无可能!一旦徐晃出兵,必有消息传来。” 法正蹙眉道:“我方才已派人上山打探情况,但愿……” “报!”话音未落,便见亲兵带着一人急匆匆进来:“安邑急报!” “安邑?”张飞浓眉微皱,安邑那边能有什么军情? “报将军,明军正在攻打夏县,请求支援。” “什么?”张飞豁然起身,环眼瞪大,眼珠子快要掉出来,厉喝道:“夏县哪里来的明军?” 夏县在绛县以南,安邑以东,明军根本不可能绕过绛县去南部,除非能飞天遁地 。 法正却脸色微变,沉声道:“必是徐晃已出中条山。” 张飞顿时勃然作色,一掌拍在案几上,桌面碎裂,大吼道:“鸟鸣涧守军为何不报?” 报信之人战战兢兢,他哪里知道中条山的情况,只是奉命来报信。 法正面色凝重,言道:“徐晃既出中条山,分兵奇袭夏县,绛县已无用处,当务之急是退守安邑,方能保住河东。” “岂有此理!”张飞脸色铁青,大怒道:“如此岂非白白将绛县让给张辽?” 他辛苦攻打翼城未果,损兵折将不说,结果还要让出绛县,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法正言道:“徐晃去攻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