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旋最先从绛霄指尖飞出,紧接着是云水,最后是天火。
先后之分也只有寻易是看得分明的,在公孙冲与西阳看来并不存在先后之别。
风旋飞出后消失了,天火后发先至,火苗越过水滴后,化为一张火网朝大鸟罩去,说是火网,其实它最初更像一道火栅,高宽皆与大鸟形体相当,横竖皆是三道细细的火线,那火线比发丝还要细,几不可见,如此稀疏的经纬,说它是网的确不合适。
大鸟一头就撞在了天火化出火栅上,随着一声震人心魂的啼鸣,它的头部和两翅皆冒出了青烟,火线如有弹性般随着它的冲击而延展,这时才有了网的形状。
西阳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身子晃了一下。
巨鸟的冲击远非此时的天火所能抵挡的,几乎就在巨鸟撞到火网的同时,云水所化屏障赶到了,如飘动的绸缎般裹了上去,只是这块“绸缎”远比公孙冲自己弄出的那块要大,也如火网般大小与巨鸟体量相当。薄薄的一层云水似有难以想象的滞阻之力,令巨鸟冲势立缓。
吃了天火苦头的巨鸟又被云水蒙住,振翅欲退,可其冲击之势太猛了,一时难以收住,带着火网、水幔朝四人而来,叠加在一起的水与火却相安无事,各自延展在巨鸟身后合拢,水幔在内,火网在外,巨鸟狠命啄开云水,可头刚探出来,横竖各有一条火线在瞬间移了过来,它那大如马车的尖喙立时腾起细细的青烟,等它缩回头时,云水随即弥合的缺口。
巨鸟冲势虽缓了大半,但这么点距离还是眨眼即至,寻易急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他的灵力只在绛霄发动阵法的那一刻狂泻了一下,此时想催动灵力都催动不出去,可双手掐着法决又不敢收,更不敢一心二用的调动离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幸亏巨鸟冲势缓了,先前带起的劲风把他们先一步推开了些,否则他们已然被撞上了。
绛霄的嘴角已流出了鲜血,无论是体力还是灵力都已拼至了极限,但她点向巨鸟的兰花指丝毫不动。
寻易终于等来了灵力的再次狂泻,其实此刻与火网的出现只隔了一息功夫,他拼命的催动,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灵力都化作法力。
风旋在水幔之中蓦然出现,水幔随之迅速膨胀,带动着外面的火网也扩散开来。
巨鸟陷入风旋,开始翻转滚动,水幔、火网还在延展。
“寻易!”绛霄的呼喊着带着无限的焦急,喊声未绝,她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如落叶般飞了出去。
在她呼喊时,水幔与火网已然崩散,公孙冲与西阳喷出了鲜血,尘风破云水、摧天火!
绛霄无力掌控这么强的尘风,重伤之下再也不能催持阵法,不仅是水幔、天火,就连尘风的气旋也同时消失了。
寻易无暇去想是不是自己惹的祸,飞身朝翻滚之势未停的巨鸟冲去,扑到它脖颈上后,紧紧抓住一把翎羽。
西阳已提不起什么灵力,心知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遂朝寻易抛出了缚妖绫,也不管他会不会去接,就掉头去救即将跌入海中的绛霄。
“缚妖索!”公孙冲喊了一声,焦急的盯着与巨鸟搏斗的寻易,身子向后飘去,他的状况还不如西阳呢,只能袖手旁观了。
寻易刚把缚妖索接在手中,巨鸟已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它猛振双翅,庞大的身躯飞冲而起,如一道蓝色闪电般朝南面急窜而去。
看着后面那即将赶至的鸟群,公孙冲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难逃此劫了。
西阳抱着面无血色已经昏迷的绛霄飞过来,他没有把绛霄弄醒,此刻真是山穷水尽了,没必要让她在临终前多受一番惊吓,如果那些鸟扑下来,他会先一步把绛霄炼化。
公孙冲望着西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总算没白拼一场,至少寻易能活下去了。”
西阳也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老天还算有眼,不过他活着会很受罪的,真希望他师尊能早点明白他的心意,那样或许还好些。”
公孙冲拍了拍他,道:“贪心真是害死人啊,兄弟,我欠你一条命。”
“既然是兄弟,就没有什么欠与不欠的了,你虽比寻易差些,但也算是我仅有的两个兄弟之一了。”西阳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哈哈哈,我承认,跟你们俩作兄弟是我占了便宜。”公孙冲的优点之一就是能甘居下位。
“那你以后可要少占点了。”西阳眼望天空,脸上有了喜色。
“哪还有什么以后……咦!那些鸟好像朝寻易去的方向追去了!”公孙冲顺着西阳的目光望去时,发现了这个令他惊喜的变化。
西阳转而担忧道:“但愿寻易此刻已驯服了那只鸟,否则先上黄泉路的就是他了。”
暂时没有了危险,公孙冲心头一松,疲惫侵涌上来,问道:“咱们是不是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多捱一刻是一刻吧,寻易如果得手了,一定会来救咱们。”
公孙冲对此不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