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燕小腿不断出血,双腿几乎走不动,整个人的重力都压在魏安身上。 那侧,古青玉扶着柳烟儿缓缓走。 柳烟儿听到萧山燕的话,转头看向萧山燕。 萧山燕的行为她很感动,但,也仅仅如此。 “歌儿怎么样了?”柳烟儿问。 “情况越来越差,熬不过三天。”古青玉道:“她身体里有另一种生命迹象,生命迹象越明显,轻歌的身体就越差。” 柳烟儿眼眸睁大,风掠过指尖,双手微凉。 血魔种子的生命愈发蓬勃,就意味着轻歌即将萎靡枯萎。 柳烟儿垂下眼皮,泪水情不自禁地流出。 古青玉看向柳烟儿的手,双手全都是指甲抓痕。 古青玉不懂这种情谊。 一行人回到浸月院,轻歌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低吼了。 她闭着双眼,脸色白的吓人。 此刻的她,被海水淹没,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极致的痛苦。 她仿佛看到一个水晶包般的小娃娃,打着赤脚朝她跑来,一口一个娘亲叫的软糯。 混混沌沌,朦朦胧胧,一切都在云雾之中。 柳烟儿跪在床边紧握着轻歌的手,眼泪像是止不住,断了线,不停的往外流。 “轻歌,还记得那个赌吗,谁若输了,就在九州城墙跳一曲惊鸿刀舞。我输了,你还没看我的刀舞呢,你还没拿到勋章,你还没见到你的未婚夫,小娃娃他还没出生,你都没有看到他……”柳烟儿颤声说。 她狼狈的不成样子,身上衣料黏着土沫,破了好几处地方。 大大小小的伤挂在身上,被纪如雪打过的半边脸彻底红肿。 她的眼神全在轻歌上,像是悬崖峭壁旁将死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于她来说,夜轻歌是纷乱时代里的一抹柔光。 让她灰暗的心,有了希望,不再低沉。 夜轻歌活着,她便活着。 柳烟儿眸光颤动,把脸埋在床沿,泣不成声,双肩不住地抖动。 六号楼,赤阳宗的弟子们得知夜轻歌之事,全都聚一起议论。 “听说那夜轻歌有了身孕,啧啧,不愧是四星来的人,还真是好本事。” “夜轻歌好像熬不过三天了,真晦气,才来赤阳宗,浸月院才开,她就要死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来,继续划拳喝酒,诸神天域,九州帝国,每天死的人还会少了吗?不多她夜轻歌一个。”说这句话的人,还没把话全部说完,一道红影掠来,攥住他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 那半魔小少年怒吼一声,整张脸都成了野兽白虎的样子,张开的血盆大嘴里,露出了尖锐森白的獠牙,只要轻轻一咬,就能碎了眼前成年男人的脖颈。 “血婴,你做什么?”其他人纷纷涌上来。 血婴小少年脸庞恢复原样,他瞪着周围的人,怒道:“你们不能诅咒她。” “她?谁?夜轻歌吗?你疯了吧,夜轻歌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周遭人恨铁不成钢的说。 血婴把手里的成年男人放下,狂奔出去。 白月光洒落,他暴掠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他很害怕那个女人,可想到她要死,他就很不舒服。 他还没打败她,吃了她,她怎么能死? 小少年双手握拳。 夜色悄然弥漫开,红竹林里,偶尔响起魔兽怒吼之声,暗影阁和赤阳宗捕捉的魔兽全都关在红竹林。 当然,大多数的魔兽都来自于暗影阁,赤阳宗的魔兽只有寥寥几只,还都是病恹恹没吃药瘦不拉几的模样。 带着这样的魔兽出去战斗,一点儿都不拉风。 血婴如是想着。 他背靠着巨大的红竹,仰头透过竹叶看向皎月。 那一轮圆月镶嵌在点点星辰中,散发出淡淡的光。 “今天是月圆夜吗……”血婴轻喃。 突地,血婴眯起双眸,眼中闪过红光,他转眸看去,喝道:“谁!” 一个身着黑衣戴着斗笠的神秘人走出。 血婴脊背拱起,嘴角两侧獠牙延伸出,犹如手指般长,狰狞可怖,尤其的吓人。 少年警觉起来,人类般的四肢,却摆出了野兽的姿势。 “下三段的半魔?还不成气候。”斗笠之下传来神秘人的声音,他双眼透过黑纱看向血婴,“带我去浸月院,我能救下夜轻歌,除了我,谁都救不了她。” 血婴愣住,嘴角獠牙似变戏法收了回去,好奇的眨了眨眼,问:“你能救她?” 神秘人不愿多交流,言简意赅的吐出几个字,“前面带路。” 血婴半信半疑走在前面,神秘人缓步跟在后头,血婴时不时朝后看去,神秘人一直在他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 血婴眼眸一个剧烈的收缩,蓦地发现,神秘人走路看似矫健有力,实则轻飘若云。 仔细看去,男人的每一步都没有踩在地上,脚步是悬在空中的,但与地面的距离近在咫尺,若不认真观察,很难发现。 这样的难度,旁人很难做到。 血婴额上滴下一滴汗,他怕疼,更怕死。 “你是她什么